九月的食欲

    熬过了八月空荡荡荒无人烟的校园和白开水式的食堂出品,我的厌食期终于在九月的光辉里爆发了对食物的疯狂欲望,每晚,肚里像长了牙齿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肥肉焗爆熘烹来吃,心心念着家常土豆炖肉、炭烤啤酒鸭、虾仁肠粉,尤其是肥而不腻的蒋垛猪头肉、口有余香的大泗牛肉,还有那妈妈拿手的番茄糖醋鱼。尤其在前不久回家之后对其惦记得愈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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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面几年,也尝过不少菜,终究是家里的肉香、米甜、油养人,自家榨的菜籽油油入锅,再加上葱姜蒜,倒入地里刚拔的菜,氤氲的香气便沿着厨房的柜子爬到客厅、窗棱、楼梯,勾勒了家的框架。以前放学,一转进巷子,便闻到家家户户各色菜肴的油烟气,在若干气味中,妈妈的饭菜总是清淡可口,里下河时鲜蔬菜伴着草猪肉的清香,小家碧玉却十足余韵,爸爸的则是艺高人胆大,油腻腻的带皮五花肉也能炖到七分香三分油、活蹦乱跳的醉虾弥漫在扑鼻的酒香中,十三香的麻辣小龙虾伴着鲜美如乳汁的河蚌豆腐汤……无论是怎样的食物,都没家里的味道更让我牵肠挂肚。犹记得,初学做菜时,妈妈曾对我讲,做饭,贵在用心,心意足了,饭菜自然美味,对心爱的人做的菜要常怀感恩之心。想来,我上辈子应该积了不少德,我家大厨们的手艺已经好吃到令人发指,每每我回家,都恨不得把自己当做饭桶,拼命把可口的饭菜塞到自己的胃里存着,一开始妈妈是欣慰且纵容的,后来大概被我饿死鬼的吃相唬住了,便常在我吃饱之后仍塞食物时劝诫我,节制,节制,节制!酒肉穿肠过。

      深夜想起父母的饭菜,就会特别想家,想客厅里昏黄温馨的灯光,想巷子口形形色色的油烟气,想清晨菜市场早起的小贩小商,想从来不会吃却是我们那儿特色的东板桥鱼汤面。不知道是自己不够努力,所以有那么多多余的力比多可以化成食欲,萦绕在每个孤独寂寞的夜里,真的好想回家,有时候又害怕回家,家,实在太温暖,太舒适,好害怕自己会把自己当做小孩,永远不想长大。在这个黄金般宝贵的二十二岁里,总得为了一些东西去努力,去争取,去成长,我其实很幸运了,离家并不远,回家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那些背井离乡,北上的北漂,南上的沪漂,还有出国的游子,他们的思乡思家当比我更浓稠更深沉,我出国的舍友以前在做格律诗诗,写过一句,“心安之处是吾乡”,想来胸襟抱负是十分壮志凌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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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样之后,我还是很想吃家里的肉,想妈妈的糖醋鱼,想爸爸的五花肉,想外婆的鸡汤,我的胃近来特别嫌弃外面的饭菜,自己做又有些许烦,不知道如何消解自己旺盛却无法纾解的食欲,唯有写文以泄导之。

      最美的梦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家人团围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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