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那一口烟的风情

距离上一篇已经过去两年零四个月了，苹果，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离开了遇见你、爱上你又失去你的城市，离开了我们爱过一次又一次的小房子，离开了我们一起疯过的校园，我以为我会好过一点，但离开了回忆你的地方，让我更加空洞。

这两年的时间里，我去了另一所大学，我又拿到了一个毕业证——没有你。昨天我搬家了，苹果，我不小心又拿出了当时的军训照片，我按着人头一个一个的数，一遍又一遍，你应该在里边的，可是你不在。

不过数着数着，我就想到了一件事，你也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十食堂，可是我忽然想起，可能我们早在军训的时候就见过了。只是那时候你不知道我叫小刚，我也不叫你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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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如果现在让我穿越回去，我会不会做一个不同的选择？会不会不选择这个能遇见你的城市？会不会爱上另外一个人呢？
——我经常坐在学生广场外边的马路牙子上看广场里来来去去的情侣，他们会发生和我们一样的经历吗？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看着看着，这些女孩就都变成了你的样子——也对，至少他们都不会像你一样消失。

我不想知道我去了别的学校别的地方还会不会遇见你，因为我还是会再次选择你。

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我来到 L 市，坐在接新生的大巴上一路进了校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周围的树——这么多树！生在北方小县城的我，依稀记得只有小时候才有过这么多树，后来扩建、开发，高大的杨树都变成了灰矮的灌木。我是一个人来报道的，没人陪着，自己拉着行李找老师、找宿舍，收拾行李。
而积极的室友则已经开始讨论路上遇到的同班女生，说没一个是好看的，计算机系嘛，我觉得是正常的。

回忆这个东西真的很有意思，科学统计得出的结果是人的回忆是很容易被操纵的，你记起来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发生过，或者是有偏差的，我现在回想过去，回想你，就好像是睡着了在做梦，没有时间、没有地点，只有一个一个的你，笑的你，哭的你，跑远了的你和慢慢走过来的你。然后我就看见了我，局促的我，慌张的我，幸福的我和一脸懵逼的我，再然后，才是周围的环境，才有了风吹杨树叶的哗啦啦声，我还能回想起风吹来你身上特有的味道，可是这些都变成了一幅画，一幅掉了色的会动的老照片，你张嘴我听不见你的声音，你换了衣服我看不见上面的颜色——是红的？是蓝的？我想是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可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那天穿的衣服的颜色。

军训啊军训，好在我选的这个学校没那么厉害，我们不需要去某军营部队进行训练，虽然少了玩真枪的机会，但也好在可以在学校里混吃等死。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学生会里狐假虎威的山东学长，山东哪里我不知道，长的一幅小白脸的样子，因为打印歌词一张 A4 纸只用单面被领导骂了个劈头盖脸，真是大快人心。我记得这一幕，是因为接下来就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晚上军训结束马上就要集合解散，抽烟的同学就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解瘾，烟友总是很容易成为朋友，互相发个烟，总能找到共同的话题。你就是这群人里唯一的一个女生。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我画室里的一个女同学，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抽烟的女生，看到你，我不禁想起了她，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种熟悉感，现在想起来，可能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那个同学，就像你说的，“见到了，就爱上了。”

“呀你也抽烟啊。”——现在想起来我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个傻缺，就这么直愣愣的去找你茬。
你没生气，转过头问我“怎么了哥们？”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你问完，就侧过脸深吸了一口烟，暗红色的烟头燃烧起来，就像我在十食堂遇见你时你穿的那件红色的大衣，红的惊心，又亮的刺眼。

这时候我还不认识你，集合的哨声打破了尴尬的寂静，你和其他人一样也恋恋不舍地抢着时间又吸了几口才把烟屁股弹到了一边，地上的烟屁股还在燃烧，你却要走。
“哎你……”我帮你踩灭了烟，回头你人却已经不见，我不曾发现这也许就是第一个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