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悲哀一开始都一样。
一连串的仇恨,一场战争,一个又一个醒不来的噩梦将手挽手的我们,变成话不投机的孤岛。
硝烟易散,但倾颓的废墟与受伤的灵魂却成为时代难以抹去的伤痕。
我们是谁?为何而生存,又为何而战斗?为什么人生总是无尽的失去与悲伤,正如那个男孩无助的哭泣: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的父亲为何会死。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孤独异常。
他手里抱着一件怪异却又幼稚的金属人偶, 衣衫破旧,年龄幼小。他叫雨果,一个失去了双亲靠偷窃维生的可怜孤儿。
他日复一日的爬上钟塔校对时钟,没有酬劳也没有目的,他捡拾被人忽略的细小零件,把所有梦想寄托在父亲遗留下来的破损机器人身上。
如果我能修好它,那么我就不再孤独了。
这是雨果孤注一掷的信仰。
世人总讲纯真无邪,其实也不过是这样无需理由无需目的的单纯信念。虽然不知到这么做会得到什么,但这是遵从自我内心的选择。
换一个大人能够听得懂的词大概就是命运吧。
于是在命运的驱使下,雨果遇到了脾气古怪的玩具店老板,老板事故又冷漠,以世俗定义雨果的身份——“小偷”,他说。
每个人都可以从这个世界的泛常识里获得一个角色,可在你的世界,只有你能够定义你自己。
“我不是小偷。”
雨果认真而肯定的反驳。
战争炮弹轰鸣后,心碎的人们都怀揣着一样的孤独。玩具店老板冷漠与世俗的面具下,是被炮火摧毁梦想后的苍白。
眼前睁着大眼睛的雨果,仿佛是从昔日追来的鬼魂,他对修缮机器人的执着一如青春扇在玩具店老板脸上的耳光——那个该死的机器人,那些关于电影、艺术的梦都是自己愚蠢的过去啊。
经历时间后的错误是难以追悔的,若当初抛弃梦想安于现实苍白是错,那么恍恍惚几十载岂非白过了?
这样的假设另无数英雄竞折腰,糊涂到底既是一种无可奈何,更是因为无法自圆其说。再冷酷再务实的人也难担午夜心灵的诘责:我这一生究竟做了什么,我这一世到底值不值得?
因为这样的理由,玩具店老板对于雨果的态度可以说是苛刻的。他难掩心中对自我的怨怒,转而把气撒在一个陌生的孤儿身上。他烧毁了雨果珍视的笔记本,并把灰烬洒落在孩子的手上。
“我在年轻的时候学到一课,梦想只能存在在电影里。”
生命的火将熄,玩具店老板已然向冰冷的现实缴械投降。对于令他年轻的心死灰复燃的雨果,他恼怒又张皇失措,他试图摧毁雨果的梦想,试图摧毁压抑在心底的真实自我。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话用来讲述爱的传递上再准确不过。人的本性不会改变,能改变的不过是时间与背景罢了。就好像玩具店老板纵然再怎么板起脸沉下声音,还是用爱收养了无父无母的孤女。
爱的萌芽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女孩安慰了雨果,把自己最爱的图书与他分享。雨果带着他溜进电影院看电影,稀松平常的日子却因两个有趣的灵魂谱出了诗章。
爱的产生总是起始于秘密的花园,花园里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愿意同你一起探寻梦想的旅程。
两个孩子意外的发现,开启机器人的钥匙正是女孩脖间所挂着的项链。萍水相逢的两个人,缘分却好似早已注定。
正如雨果所讲: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使命。
这一使命并非外界的任何事任何人所给予的,它来自于你胸腔里第一声心跳,来自于你血脉相承的夙愿与希望。也来自于你成长过程中记住的每一个故事,忘不掉的每一个梦。
当机器人再次运转起来,时间的齿轮徐徐转动,散落在世界上每一个孤苦的零件都跟随着时代的脉搏,有序的脉动。
奇迹的机器人动起来了。
机器人描绘的图画写着玩具店老板的名字,原来支撑雨果走过孤独岁月的机器人是玩具店老板的作品。
图书馆偶遇的电影人,幼年深受玩具店老板作品的启发,走上了瑰丽的电影生涯。
原来那些被丢弃的梦想,一直悄悄地在别人的心底发着光。
众人悄悄谋划了一个惊喜,一场放映,将已经开花结果的盛大美梦复现于玩具店老板身旁。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那些以赤诚与爱缔结的梦与善良,历经烈火冰封也绝不会消散于茫茫黑夜。你可看到那灰烬处星星点点的光亮?只消一阵清风来,神州大地便化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