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读你的普鲁斯特,我看我的言情小说

你的身边肯定有这样的现象:弹车尔尼的鄙视拉《赛马》的,跳普拉提的鄙视跳广场舞的,听歌剧的鄙视看日漫的;哦对了,没有点小猪佩奇的粉红色周边还怎么做社会人哦。

所谓浅水喧哗深水沉默,我们在鄙视别人的同时也在被鄙视着,到头来还是平庸且聒噪。

虽说你读过的书都会刻在你的气质里,但这并不是说你读了《追忆似水年华》就好像很懂意识流,读了索尔仁尼琴就是苏联文学迷。读《知更鸟女孩》或《摆渡人》的人也能获得他们想要的阅读愉悦,在他们眼里凉生和克瑞西达的爱情一样纯净美好。用鄙视链中端哲学家黑格尔的理论来说,“存在即合理”,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长久以来对立统一。

鄙视链的背后是集体焦虑的愈演愈烈。

家长们焦虑孩子被同龄人抛弃,于是挤破脑袋将孩子送进2万一月的贵族幼儿园,告诫他们“不要跟不会讲英语的小朋友玩”。三十五六岁的职场人焦虑自己能力、资历比不过“老革命”,体力、思想跟不上“小年轻”,于是他们听付费网课,办健身年卡,在家里挂透纳的风景画以代表诗和远方。

从隐形贫困到土豪暴发户,人人都自称“中产阶级”,仿佛“中产”是某种政治正确,脱离了这个称谓就要被拉出去批斗。当橄榄核的中央站了太多人的时候,必然结果是人们开始焦虑,开始为自己争夺立足之地,因此开始鄙视他们眼中的“伪中产”。财富的比拼太low,人们选择了“文艺鄙视链”这条路。然而吊诡的是所谓鄙视链末端的写手年入千万,鄙视链顶端的书摆在书房最显眼的架子上积尘落灰。我们常批判某人的写作“不真诚”,然而我们本身就是“不真诚”的读者,有多少人真的看过《尤利西斯》,又有多少人真的理清了《百年孤独》呢?

莱布尼茨在他的《神义论》里写到,这一确切成就了的世界是“众多可能的世界之中最好的一个”。这样一个世界,被漫长无尽的鄙视链充斥,该是多么无趣;你短暂而唯一的一生,被各种各样的焦虑壅塞,该是多么可惜。

大大方方看一本青春小言或是渡边淳一好过套着《文化苦旅》的封皮看ABO,前者是坦率自由的放纵,而后者却像抱着妖女读圣经,表情严肃得像打了12支肉毒杆菌。

普鲁斯特还是言情小说?当你觉得这不重要的时候,鄙视链就不存在了。正可谓:伪文青层层鄙视,佛系女拈花微笑。(ง •̀_•́)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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