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碗会之二叔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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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王嫂子牵着小儿子铁蛋来到老碗会上，径直走到正在端着大老碗，吸溜吸溜地喝着苞谷糁的二叔跟前："二叔，吃快些，吃完了、给咱娃剃个光葫芦。"

"马上就吃完了。你回去端盆热水来。"二叔刚好剩最后一口饭就吃完了。随后他将头埋进大老碗里，伸出长长的红舌头绕着饭碗内周围舔了一圈，最后舔了舔碗底，老碗干干净净的了，不粘一粒苞谷糁。

乡下没有理发店，2、5、8前卫逢集，青壮年去逛集，顺便捎带着理个发。村子离集镇有1O里开外，老弱病残和小孩不方便，理发都是在村里找二叔理发的。一来，二叔是个剃头的把式，在村子里颇有名气，二来人也和气，无论对谁都不拿架子，有着农村人的憨厚善良，这样的忙还是很乐意帮的。分文不取，纯属义务。用他的话说，乡里乡亲的，谁没个难处，咱除了剃个头，别的本事没有，能求咱就是看得起咱。由于他的手艺好，小孩剃头不哭闹，一直坐的端端正正，很乖。村里老人小孩理头，几乎他全承包了。

王嫂肩上搭了条围腰，端了一盆子冒着白气的热水向老碗会走来。铁蛋端着小马扎，在王嫂的屁股后紧紧跟随着。铁蛋在马扎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二叔给铁蛋脖子上围好了围腰，用热水闷了闷头发，剃头刀在铋刀皮上铋了几下，一手扶着铁蛋的头，一手执刀在铁蛋头上娴熟地游走，是那么轻巧自然，毫不费力，悄无声息。只有馋伙的剃头刀，才能有这样的效果。一撮撮头发轻飘飘地倒下，直接掉在地上，有的粘在剃刀上，二叔用手轻轻地在刀刃上一拭，抛向地上。铁蛋一动不动，面不改色，显得很轻松从容。

不大一会儿，二叔就理完了。铁蛋的头立马变成了一个白生生，光溜溜的大葫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