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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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门前的路灯终于换了，原先的节能灯被LED灯取代，就像一个长相普通的姑娘去了趟美容院，突然就晃眼了，洋气了，近郊的夜晚因此少了几分乡野的味道。晃眼的灯光映在地上，门前水泥路泛起了干净的白光；照在散步的邻家老太脸上，那纵横的沟壑闪烁出安祥的光芒。灯光还越过头顶，和邻家的桂花香气一起弥散进了院子，好几次夜深梦回，我都疑心那是月光。

        不知怎的，我并不怎么希望换路灯。

        之前的灯光，确是暗了些，但也不影响交通，在一盏灯能力范围的尽头，另一盏灯就接上了，这样，路是能看清的，而路旁的那边田野，也能在夜晚安心地呆在黑夜里，和清风絮语，和雨露缠绵。颇懂农艺的二叔也不喜欢这煞白的灯光：“灯太亮了，影响植物的生长。日夜交替才是植物生长的规律。”这近似哲人的观点打动了我。我突然明白自己不想换灯的原因，和植物一样，我也需要这乡村的黑夜！

        浓厚的黑夜里，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耳朵就醒了，我听到过这片土地上各种的声音，小虫的，青蛙的，清风的。一起醒来的还有嗅觉，那些草啊叶啊的清香，在暗夜里跑得很远。夜是黑的，心却更明了，生命中孰轻孰重，周遭孰是孰非，这时候无比的清晰……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我读懂这句诗的时候，就是在这乡村浓浓的夜色里。

        今夜，有灯光，也有月光，我却有点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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