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梦观世界(十六)

15.路遇抢劫

就这样工作了两三个月,我觉得太累了,就跟紫染商量:“我这边公司里每个周五都要加班的,晚上下班都要凌晨了,我回来担心不安全,我可以在宿舍里住一晚吗?”其实是每周六是我值早班的日子。

紫染说:“可以,你注意安全,我觉得你工作这阵子好像瘦了很多啊,工作很累吗?很忙吗?如果很累,就换个工作试试。”

我没有说话,心里腹诽:“不是很累,是快累死了,换工作谁不想啊,我一直在投递简历,可惜没有任何一家对口的正规公司给我回电话。”

就这样工作了一年多,我觉得我的生活越来越没有指望,越来越看不到希望。因为大部分毕业的同学们,都回到家乡,找到了体面的工作,即便是没有工作的,也都嫁人了,过上了平淡的生活。我感觉自己学过的知识,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我每天跟盘子碗打交道,已经忘记了字是怎么写的,图是怎么画的了。

我渐渐的开始恐慌,我在这个酒店里,是没有什么晋升的可能的,因为大堂经理是老总的情人,而领班是经理的表姑。只有服务员是跟老总经理他们没有关系的,如果不想做老总的情人,就不太可能晋升。

父母这段时间也经常给我打电话,希望我回去工作,吃住在家里,并且可以赚点钱,供妹妹继续读研究生。想来也是,父母养育了我那么多年,我现在毕业了,却一点都帮衬不上父母,甚至有时候需要跟父母要补贴,心里还是很难过的。首都的物价非常高,我的工资加上紫染的兼职工资勉强能维持吃饱饭的状态,连选择吃什么都不太现实。当然了,吃的好一点差一点还是其次的,主要是,看不到希望。父母说回老家的话,可以让表叔表舅帮我托人找个小学初中教师的工作,也可以在市里的正规公司上班。

我开始动摇了,我从小就喜欢画画,热爱设计,即便是报考志愿的时候,因为调剂的原因上的学校并不理想,我也坚定的选择了自己热爱的设计,但是我现在却不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且每当回家的时候,周围的邻居,亲人问我在首都做什么工作的时候,我都难以启齿,只能说自己做公司文员。

这一天上班,有一桌客人,吃到了11点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家都倦了,花姐就说:“都下班吧,我盯着。”我看花姐一个人,平时又挺照顾我的,所以不太忍心,就说:“花姐,我跟你一起吧,让他们下班吧,晚上我不回去了,在宿舍住。”花姐点头同意了,我就给紫染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公司加班。

紫染在电话的那头不太高兴,叹了口气说:“随便你吧,注意安全。”就把电话挂掉了,我本来想问问他晚饭有没有吃的,也没来得及。

等到客人吃完饭走的时候已经凌晨1点多了,我本来想回宿舍睡觉,但是想了下紫染今天的口气好像不太开心,就决定回家。

外面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但是出租车很贵,到家的话要好几十呢,我一天的工资就没了。刚好花姐推着摩托车走到我跟前,说:“妞,上车,我送你。”我开心的上了花姐的车,一路指挥着她往我家。

花姐问我到我家有没有近一点的小路,摩托车反正不像汽车必须走大路,可以早一点到家,我就跟她说了下平时不太走的一条小路。她载着我,一路风驰电掣。

走着走着,突然噗的一声,车子就感觉要失去控制,花姐慌忙刹车,下来查看情况。我们两个刚下车,就被几个人围了起来。原来是有预谋的打劫的。带头的是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男人,瘦瘦小小的,叼着烟头,所有人都拿着一米多长的棍子,红头发男人旁边还有个纹身的,黄头发的,看起来壮壮的人,那人上来跟我们两个说:“把身上所有的钱,留下,我们不为难你俩,否则,就留下你们其中的一个人。”

我当时都吓傻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花姐说:“我们刚下班,身上都没有带钱。这样吧,明天上午,你们在这里等我们,我们拿钱来给你们行吗?各位大哥,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就是酒店的小服务员,身上从来超不过10块钱,离发工资还早呢。”红毛扔了烟头,吐了口唾沫跟纹身男说:“不跟她们废话,搜!”

他们几个人一拥而上,抓住花姐跟我,就开始摸来摸去的搜身找钱。我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就边哭边喊叫。也不知道谁,抓起我的头发给了我一巴掌,我感觉脸颊突然火辣辣的疼,耳朵瞬间尖锐的利器划过瓷盘一样的声音略过,好一会脑袋还是晕的。

他们搜了一会,从我口袋里搜出来十几块钱,花姐那边搜出来二三十块钱,骂了句脏话就走开了。我趴在地上,衣服凌乱,头发凌乱,哇哇的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花姐扶我起来,抱着我,安慰我。我说:“花姐,送我回家,我想回家。”

花姐点点头,也不管摩托车有没有气,一路载我回了家。我们走到我家的楼下,看到我家的灯还是亮的,我也没想很多,就跟花姐上了楼。花姐刚要敲门,我制止了她。因为我听到里面好像有说话声。

一个女声说:“苏紫染,你别不知道好歹,我跟你说,公派留学的名额每年只有两个,我为你争取的很不容易你知道吗?我父亲为此给校长赔了多少笑脸,给了多少好处,你知道吗?”

“倪虹影,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需要,我不要留学,我爱我的祖国,我留在祖国不行吗?”这是苏紫染的声音。

倪虹影继续说:“我已经跟阿姨通过电话了,她表示,支持我,希望你能考虑好,简梦如果知道了,肯定也支持你留学的,你有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

苏紫染很快回答:“别,你千万别告诉简梦这件事情,我求你了,我不想让她知道。”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我捂着嘴,流着泪,拽着花姐下了楼,然后跟花姐说:“花姐,求你了,送我回宿舍吧。”花姐同情的点点头,给她男友打了电话说不回去了,就载我回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我们两个,我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任泪水冲刷自己的脸。第二天起来,眼睛肿了,花姐说这样没法上班见人,就去酒店大厅给我拿了煮鸡蛋,让我处理下,别耽误了9点的班,用她的话说,就是不管怎样,只要天没塌下来,还是得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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