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人生

  “老X不在了”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大学室友发来的微信,思绪将我拉回了大学时代,那个靠游戏度日的家伙不在了,不知道他人生最后的时间在干什么。

  “今天是什么课?”我的室友睁开一只眼睛问我,他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每天将自己一米八瘦长的身子套在一身黑色的衣服里。“西方经济学”我回答他,我还没说完,他又翻身睡了过去。

  我的室友,一个神经大条的西北汉子,他的人生活在虚拟的代码与电脑屏幕映射出的图像中,他为代码欢呼,为代码流泪,靠手机屏幕中的直播消遣时间。

  这个西北汉子在大三准备去部队过戎马生涯,但是失败了,原因是眼睛散光。大学毕业后,我再未同他联系过。他靠游戏打发了四年,回到了他的家乡。

  我请了假,坐上了前往甘肃的火车,参加了他的葬礼,见到了我多年未见的大学同学,他们或虚伪,或势力,或同当年一样无忧无虑。我的湖南同学梳着夸张的油头和大码的西装皮鞋,表情似笑非笑,十分滑稽。“X哥”他对我讲。“我在珠海混的风生水起,这些时间我的银行账户还在不停的滚那。”他虽然嘴上这么讲,但他那双A货的皮鞋让我无从开口。其他同学,有的大腹便便,有的势力尖酸,还有人未曾到来。

  “大家听我讲两句!”我记不得这张脸,在脑内仔细搜索,才想起来他是大学同学中将过家家权力掌控的最好的几个人之一。他睁着狡黠的眼睛,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对我们说“不管今天是干什么,相聚在一起就是缘分”又是复读的傻话,听的我作呕。

  整个葬礼上除了我的大学同学,还有许多西北人,和几个看起来像工人的人,他们可能是我的室友的同事,我同他们闲聊起来。

  “这个憨人,说来也挺好,就是喜欢对着手机说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我反问道。

  “前一阵总是对着手机自言自语,说什么自从什么八以来中国再没进过决赛他说这东西,我们哪懂,那天开工了,还在那里拿着手机,就站在吊车底下,你说这吊车哪里长眼。”

  我想我明白了,整个葬礼在一种不可言状的诡异气氛中结束了,我熟知的人在吹牛,劝酒,攀比,却没人谈论我的室友。

  很快我坐上火车返回了家,在车上我看着连绵不断的山,许多年以后,面对电脑屏幕,我将会想起,大学室友去带我见识英雄联盟的那个下午。

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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