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里的先生们——何兆武作品《上学记》阅读札记

文/涅阳三水

一个人的生命中,能留下痕迹的,就是生命中的贵人。

读何兆武先生的作品《上学记》,对这一点深有感慨。特别是何先生说起自己大学时候的那些先生们,语气里有了很多的柔婉,很多的怀念情绪。

那些先生们,事实上都是现在我们如数家珍的名字:闻一多,张奚若,雷海宗,吴晗,冯友兰,金岳霖……

这些人的名字,闪烁在北大清华的校史上,闪烁在中国民国时代的优秀人物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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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第一位的先生是闻一多。

我们对闻一多的了解,来自于他的文学作品,尤其是诗词《七子之歌》,让人读出了许多时代的哀歌,与铿锵的爱国节奏。

何先生是如何看待闻一多的呢?

“他本质上还是个诗人,对于美有特别的感受,而且从始至终都是一腔热情,一生未曾改变过。”

这样的观点,让我想起了中国的一个成语:本性难移。

一个人的思想性格成型之后,那些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等等,是不会经过一些事情,发生本质性的改变。

闻一多也是鲜活的人类,不是神,所以有这样的不变,也是很容易让人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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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先生早年是搞美术研究的,又是雕刻,又是绘画,每一样都做得非常好。

何先生说,搞美术是闻一多先生的本行,写字、篆刻都是他的专业。

我在想,闻一多先生如果能够活到现在,他的一手书法和篆刻,能够换来多少票子?再加上现在的网络盛行,能够大大促进他的作品宣传,又价值多少呢?

可是在那个时代,闻一多先生也可能会因为贫困,去出卖自己的作品,换点小钱补贴家用。

何先生说,过分强调闻一多的贫穷,实在是有一些渲染的味道,并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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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晗先生,教历史的,何先生对他却之不恭,不太喜欢。原因有三个,看起来都让人忍俊不禁。

何先生的姐姐当时读书,需要租房子,吴晗那边租了个大院,何先生的姐姐便去租了一间。没想到的是,因为房租的问题,他一直想涨就涨,因为房租的事情,动不动就要赶人离开。

因为这个,何先生对吴晗先生印象颇为不好。

这个因为私人问题,还觉得不以为然,那么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把吴晗先生的劣根性暴露出来了。

在警报袭来的时候,梅校长还能够安步当车,疏导学生,这个吴晗先生却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滚带爬往山上跑。

想想这样的画面,也觉得吴晗先生当时的行为真的是失去了学者的风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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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只知道吴晗先生是研究历史的,颇有建树。

毕竟,在清华的校园里,还有吴晗先生的塑像,也算是一点建树吧!

可是,在读了何先生的作品后,这个神话一般的人物,被落下了神坛,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物了。

何先生说:讲学术,他比不上陈演恪,王国维;讲影响,他比不上梁启超;讲贡献,他比不上赵九章。

曾经看到过吴晗写的回忆录,说自己拿桶去井里打水,怎么也打不上来,并感叹教授生活的悲惨,还念念不忘自己是个名教授。

现在看来他这个名教授,可真的是不够名副其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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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网络师范学院当中,研读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史》。在读的时候,感觉着理论逻辑非常清晰,没有啰嗦的话,很简洁。

作为南阳人,对于冯先生这样的早期学者,还是有着深深敬畏的。毕竟,这种近水楼台的感觉很是强烈,有一种深深的自豪感充溢在其中。

在读了何先生对冯先生的评价之后,心里的神坛也跟着轰然倒塌。

这是个墙头草,谁上到主席台,他就跟着谁走,没有自己的原则,没有自己的立场,也没有自己的方向,实在是一种令人不耻的行为。

因为这样的举动,他的生平里,做过不少次检讨,实在是遗憾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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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位曾昭抡先生,曾国藩后人,当时化学系主任。

中国历史上真正能够做到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明代的王阳明,另一个就是曾国藩。

曾国藩很了不起,被认为是三不朽的人物,老毛年轻的时候,就极为崇拜他。

曾家的家学非常严格,后代确实出了很多人才。外交家曾纪泽,数学家曾纪鸿,教育家曾宝荪,还有曾昭抡也算其中。

如此家学渊源的曾昭抡,也有些让人难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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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先生非常有个性,蓝布大褂总是破破烂烂,踢拉着两只布鞋,不刮胡子,头发也乱。

曾先生是20年代留美的学生,回国后在中央大学做化学系主任。朱家骅在做校长的时候,点名开会,却不认识他,还是让他去喊系主任。结果曾先生一生气,卷起铺盖就离开了,随后去了北大化学系,照样做系主任。

曾先生有一个得意的弟子叫朱汝华,朱如花有个弟弟叫朱汝瑾,他们都得到了曾先生的真传。

后来,朱汝瑾的儿子得了诺贝尔化学奖,也算是学术的渊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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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一共296个页码,三章内容,现在第二章才读了一半,只有180个页码,真可谓是蜗牛爬一样的速度啊!

并不是没有时间读,也不是没有精力读,而是任务太多,没有空余的机会靠近它。

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读下去,对于何先生,对于何先生的故事,对于何先生印象中的人物,也就跟着慢慢悠悠地了解着。

他的性情,他的稳健,他的身体状况,他的情绪,他的阅读,他的生活,都需要在这种慢慢悠悠中了解。

记得当初读《燃灯者》,也是这样慢悠悠的速度在读,最后将近两年才读完。

还有一套《南渡北归》,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打开开始读。

对于真学者,只能慢慢读,自以为读的速度快,是对这些学者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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