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有雪的冬天(76)

有雪的冬天

                    图文/原创:莲小湲

随着树木的逐渐稀少,阳光更多地投了进来。

他们走下山坡,走出林地。没想到这个山坡的下面就是那个湖。他俩的突然出现惊吓了一对野鸭子,它们飞起来,贴着水面飞了一段又落到了湖面上,落到了湖面深处,离他们俩更远的地方。

上次那个晚上简清没有留意,也没有心思好好看看眼前这一湖碧水。湖是被四面的青山环抱在中央,几百亩的水面,水色深浅不一,近处是绿色的、远一点是蓝色的、再往深里去,湖水便是黑沉沉的。

这湖并不是被群山、严严得包围着,在简清他们的前方,在湖的那一面,两座山是分开的,没有连在一起,有一道大大的豁口,让人能看到更远处明亮的一方,那一方是那么空旷和惬意,那一方是应该有村落的,感觉到了生命的存在。他们这一边是修得很整洁的道路,湖岸边栽种着垂柳。阳光里,波光粼粼的湖面,放眼望去是那么安宁静谧。

“这里很安静,太阳晒着又很温暖,坐下来休息一会吧。”诸葛弘一说,他们坐在山坡的拐弯处。他握着简清的手,看似那么爱怜、那么温情,可他的心境却又逃离了这里。简清感觉到了他的疏离。周围一片宁静,只有风送水波拍打湖岸的声音,一下一下那么有节奏。

简清瞥了诸葛弘一一眼,他的眼神迷离着,这种神情她最近经常能看到。而这个地方,在这个宁静的地方又有他太多的回忆,太多使他不愉快的回忆。因此,他便沉浸在了他的世界里。

多年前那个晚上,他痛苦不堪的那个晚上,诸葛弘一拉着自己喝酒话别。不知此时,他看到这些会不会想起那个晚上的事。简清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诸葛弘一两眼平视着湖面,表情肃然,他一定也想到了,他现在正在想,他一定又在想那些让他痛心的事。

诸葛弘一怎么会忘记,怎么能忘记那些让他伤心又痛苦的往事,那不是一天两天之中发生的事,那是五六年的时间里发生的在他身上,纠结在他心里的事。都说往事如烟,他常说往事如梭,穿过去、走过去,就会留下伤痕,留下伤痛。那些伤痕会时不时地提醒你曾经发生过的事,那些伤痕也会时不时地让你疼痛,让你烦躁焦虑起来。

他又想起麦雨晨说过的话:你不希望子钰快乐,不希望简清快乐嘛……他怎么不希望,他心底里殷切地希望她快乐,她快乐幸福才是他的根本,也是他生活,他等待的唯一乐趣和向往。如果不是为了这些,他会这样痛苦地挣扎着该怎么办吗?

他真希望简清早点知晓这件事,早点把这件事解决了。他又怕她知道,怕她为难,怕她为了子钰做出牺牲。因为,谁也不知道子钰是个什么心思,是什么想法。四周一片静谧,没有一个人。

蔚蓝的天,丰富多彩的森林,平静的湖水,只有细微的风,轻轻的水波声。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从哪片森林里窜出来一只大鸟,高高地孤傲地在森林上空盘旋。

简清默默地扭头看了一眼诸葛弘一,简清看见他也瞧见了那只大鸟,也被那只大鸟吸引着。有好一会儿的时间,他们俩就那么注视着它,看着它尽兴地悠然自得地盘旋着,那对巨大的翅膀舒展开,几乎动都不动一下,就那么懒懒地横在空中,盘横在他们面前……它表面看上去那么自由自在,却透着无限的孤独在里面……

一切好似停置了,日子一天天过去。

简清的心依然还是惶恐,那天她办完了事往回走,刚好经过诸葛弘一他们单位。她看了一下表,快到下班时间了,她想那就跟他一起回家,也省得她再去挤公交车了。这么想着,便往他们单位走去。快到门口时,她看见诸葛弘一站在大门边上和一男人在说话,她便停下脚步没再往前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看着看着,她觉得诸葛弘一对面的那个男人,他的肢体、他的动作是那么熟悉,虽然她看不见那个男人的脸,她还是立马认出了他是谁。她不自觉地自语道:“麦雨晨!”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怎么会认识?麦雨晨为什么会来找诸葛弘一?“哦……,”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前些日子诸葛弘一为什么会突然谈起子钰对他们的事情的想法,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日子他总是满腹心事的样子,原来根结在这里,问题出在麦雨晨这里。她想走过去问问麦雨晨他想干什么?他用意何在?可她没有那么做。既然诸葛弘一不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这件事,也没在自己面前提起麦雨晨这个人,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见过麦雨晨。要是自己冒然地走过去,不就辜负了他爱护自己,不想让自己为难的一片苦心嘛!再说她就这样地冒然走过去岂不是让大家都很别扭,很尴尬。也会让诸葛弘一很难堪。她耐着性子自己一个人走了。下班时间到了,马路上人也多了,车也多了,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简清找了一间咖啡厅,然后她给麦雨晨打电话,她想尽快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尽快地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不然对自己,对诸葛弘一,对他们三个都没有什么好处。对诸葛弘一就更不公平。她虽然不知道他麦雨晨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去找诸葛弘一?假如说他是为了子钰而去找诸葛弘一,这事儿不怎么可能。那一定是因为有其他的事,是与自己与诸葛弘一无关的事,他们才见面,是麦雨晨并不知道自己和诸葛弘一的关系吗?这也不可能。这些日子,诸葛弘一满腹心思的样子又怎么解释。他来这里找诸葛弘一还能有什么事?他到底想干什么?

麦雨晨来了。

简清看着他说:“坐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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