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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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老，关于病魔，关于死亡，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是比梦想还要遥远的东西，虽然近年来经常听说这个人走了，那个人亡了，也都是很不经意的感觉，因为离我远，或者说我未曾亲自面临这些，所以从不心慌，恐惧。

要说我目睹的第一次死亡，应该是我外公，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也小，根本没什么印象，更不谈考虑生死这种深奥的问题。

但也常常听我妈讲起外公临别前的事情，我搜刮头脑勉强记得，外公是整日躺在床上的，印象中他骨瘦如柴，每每吃不下饭。临别前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我妈让我喂外公吃点东西，我根本不能理解外公痛苦，但我清楚的看到，一个人的肚子应该是像气球一样，能呼吸，能运动，而外公的肚子是和所有人不同的，像只没有气的瘪了的气球，说是两张皮都毫不夸张。

外公勉强吃了口我喂的西瓜以后，就再也吃不下。再见到外公，就是一台漆黑冰冷的棺材。

我没有见到外公走之前的最后一面，直到现在想起来还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实在太不懂事。没多陪陪他，或者多说几句话。那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是知道，再也没有肚子扁扁的外公了，再也见不到了。

后来渐渐大了，渐渐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有时候看着外婆，也不敢深想。

今天见到大舅，看他躺在床上，多小一个人了，脑子里瞬间跳出了外公的样子。

是病魔，正月还硬朗结实的大汉，现在竟比我还瘦小，头脑也不灵活清晰了。

我的印象中大舅是个严肃威严的人，不苟言笑，但现在躺在床上的人脆弱无助，泪眼婆娑，不停的问：没用了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茫然无措，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看看坐在床边的我妈，我妈将来也会步入老年。我一直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那么担心老年以后的生活，如今见到大舅的样子，也似乎有了答案。再坚强的人，面对病魔，面对死亡，都会心慌无助。

我妈听说大舅不吃饭，一会儿哄一会儿凶像对待孩子一样，说了半个多小时，劝大舅吃些东西，大舅神志恍惚，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样子让人心疼。

但提到儿孙的时候，他精神了很多，可能他最大的牵挂还是孙子以及远在他方的儿子，面对病魔，可能他疼痛，可能绝望，可能悲伤，可能想要放弃生存，但是提到他牵挂的人，他愿意为了牵挂而坚强勇敢，愿意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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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听到我妈对他说：“你要坚持，活着看到孙子结婚生子”，大舅坚定铿锵的回答：“好的”的时候，我内心无比动容，可怜天下父母心，再坚强不可一世的人，也有柔软的地方。

看到我妈泣不成声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劝导大舅好好吃饭，努力活着的时候，我希望我妈能一直健康平安，即使生病也能像她规劝大舅一样，坚强勇敢。

病魔，死亡，这是恐怖的字眼，没有人喜欢，但是也是这些东西，见证了无数感人的画面。也愿身边的人能面对一切都无谓无惧，坚强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