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书朋推荐 || 编号:[1470]
。。ISBN: 9787208176751
。。内容简介 。。
在叙利亚大马士革东北,棕榈环绕、两山静立的绿洲间,巴尔米拉静静沉睡。作为穿越叙利亚沙漠必经的补给站,巴尔米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在提比略时代被纳入罗马帝国行省,并发展成为公元1至3世纪中东地区最有影响力的贸易中心。作为通往罗马世界的东方入口,希腊人、罗马人、波斯人、阿拉伯人与叙利亚人往来经商、和平共处,多元的文化和无尽的财富在这里汇聚。雄心勃勃的女王芝诺比娅甚至参与了罗马皇位的竞逐,首倡东西分治。然而她最终被奥勒良击败,巴尔米拉也从此衰落,只留下风格混杂的雄伟建筑,成为古代世界最具特色的遗迹之一。
巴尔米拉古城于198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遗迹完整地保存了城市原貌,对该地区的社会文化、宗教艺术研究有重大意义。2015年5月,“伊斯兰国”夺取了该地区的控制权,开始了有计划的城市摧毁和居民屠杀。在这本紧凑、伤感的小书里,法兰西公学院荣誉教授、当世最权威的罗马专家保罗•韦纳,用动人而优雅的笔触讲述了这座失落边城的历史、信仰、文化、艺术,以及它为什么曾经并依旧重要。通过书写巴尔米拉的自由与多元,韦纳反思了当前世界所面临的困难与危险。
。。作者简介。。
保罗•韦纳(Paul Veyne)
法兰西公学院荣誉教授,法国考古学家、历史学家、思想家,当代最出色的罗马史研究专家之一。主要著作有《私人生活史》(Histoire de la vie privée)、《古希腊人是否相信他们的神话?》(Les Grecs ont-ils cru à leurs mythes?)、《古罗马的性与权力》(Sexe et pouvoir à Rome)、《人如何书写历史》(Comment on écrit l'histoire)等。
译者简介
闫素伟
国际关系学院外语学院法语专业教授。翻译作品有艾德加•莫兰《社会学思考》、弗朗索瓦•于连《圣人无意》、贝尔纳-亨利•列维《萨特的世界》、吕西安•费弗尔《十六世纪的无信仰问题》、伏尔泰《哲学书简》等。
。。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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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河流域文明实在令人着迷,上学那会儿听周杰伦的《爱在西元前》,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底格里斯河,古巴比伦,每个名词都充满神秘的色彩也散发着历史的厚重。这本书讲的「巴尔米拉」正是在这片古老文明的发源地上。作者通过文字和彩页插图,尽力还原了古老的城邦社会,也由此窥探到古罗马历史的一个截面。巴米尔拉是人类文明的重要历史遗迹,是“沙漠的女儿”,但她的知名度远不及意大利的庞贝,土耳其的以弗所,甚至不如约旦的著名旅游景点佩特拉,究其原因,是她被“困在”了战火不断的叙利亚,甚至多次遭受ISIS的摧残,所以当你看到彩色插图里那些被风化的建筑饱经岁月仍旧屹立不倒,却在千年之后被人为破坏,就会更加珍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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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喜欢作者的语调,将一本小书讲得精彩纷呈。虽然知道巴尔米拉是真实存在的,但也许逝去太久了、也许身处沙中绿洲,因此,谈论它仿佛谈论托尔金口中的“险境奇谭”(Faerie)。近乎传奇的故事在其中流入又流出:那些美索不达米亚的神、那些阿拉米语的墓葬铭文、那些阿拉伯部落和贵族、那些希腊人的习俗,还有那些记在罗马莎草纸上的史诗与战争,无一不被这座诸文明共生边缘的聚落所融合,成为独特的巴尔米拉文化。它曾因芝诺比娅而辉煌地覆灭,如今又因恐怖组织的亵渎(谁能想到残垣断壁还能亵渎!)而重生;也许作为那些传奇故事与历史的入口,它永远活着,永远等着下一个幸运的不速之客。(读到本书时,正好得知作者去世。仿佛这场阅读也成了一场永不相见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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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毫无疑问,如果只知道、只想知道仅仅一种文化——自己的文化——便注定与压抑沉闷为伴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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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多元的巴尔米拉见证了地中海世界古典文明的潮起潮落,却从来没有被其他文明所轻易掩盖或征服,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风格。作者结尾所言“毫无疑问,如果只知道、只想知道一种文化——自己的文化——将注定与压抑沉闷为伴终生”很是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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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两个世纪里,人们是如何看待巴尔米拉的呢?是真正的城邦,还是各有酋长统治的部落聚居之处呢?我们很容易假设,那里表面上划分出了公民选区,但实际上实行的是部落制。 有一个细节可以证实,在很长时间里,阿拉米和阿拉伯社会与帝国其他城邦社会之间存在着一道鸿沟,那里的显贵中存在某种极其特殊的寡头公民主义:在巴尔米拉,有上千条阿拉米语铭文显示,众多去世的富人必然曾承担过的公共职务(比如议会议员、市政官员,或者财政官员)很少被提及,而他们的父母和祖先却列举得非常仔细,有的时候可以上溯五代。这是令人十分吃惊的现象,好比在法国的旧制度下,一个达官贵人的铭文中没有提到他的爵位身份一样,不论他曾是伯爵还是公爵。因为在整个希腊和罗马世界里,城邦或者祖国所授予的公共职务无异于真正的贵族头衔。重要的是曾经担任过公民会议的主席、城邦执政官、政治领袖,或者只是在市里当过参议员,这些职务表明了一个达官头人的身份。 而巴尔米拉不是这样。在这里,城市授于的荣誉不如家族的声誉重要,而且只是家族荣誉导致的一种小小后果。顺便说一下,当时这里的家族实行一夫一妻制,男人常常会娶自己的表妹为妻,与热尔梅娜·蒂利翁(Germaine Tillion) 所描述的现代马格里布地区(Maghreb)的情况一样。相反,很多墓葬画像所表现的人物都带有僧侣的标志,比如一顶乳钵状的圆柱形帽子,或是一顶高高的尖锥形冠冕,冠冕下面系着橡树枝状的花环,花环的前面有一枚勋章,或者一个小小的神像,或者是被尊为神明的皇帝的坐像。这样的人就是祭司,或者是某个敬神协会的成员。这些私人协会目的是敬奉某一神祇,并组织祭祀的飨宴。显而易见的是,“祭祀飨宴的组织者”比大法官更加重要。公民主义的接受程度不高,还不至于成为人们虔敬的最高目标。在那个时候,信教是不言而喻的;尽管如此,谁信奉哪些神,都是个人的事情。
引自 第六章 叙利亚的部落,希腊化的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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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在战争中失利的皇帝,或者被判定为不合适的皇帝,都会失去其身为救星的权责;而只有能够挽救帝国,他的权力才具有真正的合法性。下台的皇帝常常被自己的士兵处死。凡是战胜了蛮族人的将领,有时候会身不由己地被手下的军队宣布为皇帝。军队会与自己的统帅站在一起,而别的军队也会搬出自己的将军来与之作对。经过一番混战,幸运的获胜者便假装认为,与他争权的军队是没有办法才跟着混账将军造反。落败的将军被处死,而且“按照惯例,人们会将他的首级”送给胜利者。在政治上,罗马没有别的刑罚,只有斩首,因为凡是与当权者对立的,都被认为是背叛。不过,有些人认为,芝诺比娅逃脱了这一必然的下场。
引自 第七章 挽救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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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米的神、美索不达米亚的神、阿拉伯的神,甚至波斯和埃及的神……都来到了巴尔米拉,巴尔米拉的神借鉴了所有其他的神。巴尔米拉人并不在意他们自古以来的神出身何处。一个古老的原住民家族的后代就供奉了埃及的伊西斯。但是,只有一个例外:巴尔米拉没有引进任何希腊和罗马的神。希腊的神在巴尔米拉还是有影响的,但是巴尔米拉并没有引入他们。希腊神祇的影响只存在于翻译当中。当巴尔米拉人用希腊文写作时,他们用“宙斯”来表示他们的贝尔神。这证明了两件事情:他们以希腊罗马的眼光从外部来看待自己,而且想让帝国其他地方的人们理解他们;虽然他们有着古老的非基督教传统,但他们承认其他人的神是存在的。巴尔米拉人并非不知道,他们的神顶着阿拉米的名字,并不为他们关心的广大世界的人们所知。他们常常用希腊文写还愿铭文,而且有时候,对于他们所敬奉的神,他们会将阿拉米语的名称转写成希腊字母,而不是翻译成对应的希腊神的名称。贝尔神的名字有时候转写成希腊字母,有的时候又翻译成“宙斯”,因为这一对应不言而喻,巴尔米拉的贝尔神不是别的,正是希腊人称之为“宙斯”的神。
引自 第十一章 巴尔米拉人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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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时候会假设,在归顺了罗马之后,巴尔米拉才有了这样的组织形式。事情果真如此吗?巴尔米拉的组成似乎是典型的希腊模式,因此有可能先于罗马帝国的归并,回溯到叙利亚的希腊王时代。除此之外,罗马人在政治上十分谨慎,并不热衷于为被征服者改宗换教,他们在掌握了某些社会之后,并不会改变该社会的习惯;他们从来没有试图传播罗马文明,其实所谓的罗马文明,也不过是两个版本的希腊文明——在地中海东部用希腊文进行希腊化,在西部则用拉丁文进行希腊化。罗马人满足于仅视本地的一些寡头为文明人,而这些寡头不管在哪里,都自发地接受了这种公民组织和生活方式。我们这个时代经常讲到文化帝国主义和身份,我们忘记了通过吸纳外国的风俗习惯而实现的现代化,在历史上起到的作用比民族主义要大得多;别人的文化不是作为外国文化而被接纳的,而是作为一种真正的行为方式,不能把某种行为方式看成是外国人的特权或创造。容易伤感的人担心会出现千篇一律的情况;事实上,各个地方都在不断地出现创新,而创新一定会传播到远方。文明本身没有出生地的偏见,而且一向不承认将人群区分开来的政治、宗教或者文化的边界。尼采(Nietzsche)欣赏罗马人握住希腊人的价值观不放的力量,仿佛那是他们自己的财产。在地球的这半边,希腊语是文化交流和商业往来上的国际语言,希腊文明一向就是“世界”的文明,影响遍及所有人,是人们争相模仿并享有盛名的外国模式;与此同时,它又是一面镜子,各个族群都相信能够从中观察到自己更加真实的形态样貌。使自己希腊化,意味着保持自我,并进一步趋近自我;也就是自我的现代化。
引自 第五章 臣服于恺撒的巴尔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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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外来者看到了很多类似现象,有悖于常理的景象冲击着他的感官。在罗马帝国,或者说在希腊罗马帝国,凡事皆有章法,建筑方式、房屋、文字和书写方式、服装、价值观、古典作品,乃至宗教情感,从苏格兰(Ecosse)到莱茵河(Rhin),到多瑙河(Danube),再到幼发拉底河和撒哈拉沙漠(Sahara),至少在上层社会都是统一的。诚然,巴尔米拉是一座城市,是一个文明开化,甚至可谓有文化底蕴的地方;但它也是危险的,它与非文明的游牧和文明的“他者”比邻,即波斯文明或者更遥远的文明。于是,外来者便会把他看到的东西推而广之,“叙利亚人是肮脏的种族(kakon genos)”——罗马或者拜占庭在当地的驻军士兵,曾在人流密集之处的石头上刻下这样的文字。可惜外来者错了:巴尔米拉和别的城市不一样,它不是一座叙利亚城市,就像与拜占庭和土耳其文明有接触的威尼斯(Venise)已经不完全是一座意大利城市了一样。
引自 第一章 沙漠中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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