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李甲的手记
我要写下我的忏悔,为我犯下的罪行,为我负十娘的真情。
舟中的千两白银被排放在舟楫中最偏僻的角落,它依旧散发着他原有的光泽和吸引力,可我心里的悔恨与自责让痛苦充斥着我的身体,我再也没有曾经看这白银万般渴望的眼神。要说有些什么,有的只有恶心与憎恨,恶心的不止是这舟中的白银,憎恨的还是无能的自己。
我爱十娘,在几日之前,舟中的气氛不是这样的,这里的死寂,空荡都不属于这里,这里本充斥的温馨与美满。都是因为我的错,是我把这里的温馨与美满弄走了,带来这死寂与空荡的也是我,我的罪过已经没有人能为我推脱,再没有十娘能帮助我了。
十娘的一切,原先都属于我,她倾城容颜,曼妙舞姿,还有燕语莺声,原来都在这里。原来每日我从外面回来,十娘都会在舟中做好饭菜,备好佳酿,等我回到与我小酌,吹弹歌舞,让我开心快乐有愉悦。
可如今,我的所作所为,让这一切都化为乌有,十娘,我美丽的十娘,爱我的十娘,她对我死心了,我再也见不到十娘了,再也见不到。
我整日在舟中胡言乱语,追忆我的十娘,追忆她在轴头歌唱奏曲。千金无味,唯有我的十娘是我最宝藏的财富。我厌恨自己的懦弱,厌恨自己的风流,回家路上千辛万苦,全靠十娘帮助才能走到这里,我却在最后,以区区惧家父严苛为由,诺那不轨之人孙富之言,聘十娘以换千金。
忆与十娘相遇之时,我一风流太学生,却被这楼中最有名的歌姬倾心,实在是我前世做牛做马换来的福分,可我好像又是她前世做尽了坏事,上天才安排我遇到她,我带她步入了深渊。绯绯靡音伴随的女子香,在这隔间里,十娘与我初见,我惊十娘美色,能歌善舞,自心中伴生爱慕之心,温情以待,深情相对,十娘从未负我,即使是初次见面,她对我的情深义重,从那时起,我一自愧于她对我的好。那段初见的时光,我追忆就长,无忧无虑,我与十娘终日相守在一起,谈情说爱,好不快乐。这是时间飞逝,囊中也是无法久经挥霍,家父知道我与十娘的事情,催我速回家中,可十娘对我深情,欲从良归心与我,我心无法放下她,迟迟不走,我欲筹千金为十娘赎身,带其回家。可我囊中羞涩,暗恨自己不会理财,若能留有一笔赎身之钱,何有今日之忧,还恐家父严苛不允我俩郎情妾意,不知我俩未来如何是好。
今天又与十娘会见,十娘心情与往日不同,问其故,十娘说:“我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我已和妈妈商量好,仅需三百俩,妾身就跟随你回家了。”她激动的扑进我的怀里,“十日之内,只需十日之内,筹得三百两银子。对郎君而言,绝非难事对吗?”十娘满怀期待的眼神,容不得我说难,应承十娘,温存过后。第二日,十娘帮我梳理行装,让我出门寻好友借贷去了。
忆当初借贷那三百银子,只道是不信上山擒虎易,果然开口告人难。昔日亲友皆是空,回头只剩佳人助。十娘,我真对不起你啊,这赎身之钱,竟还是要你来担半数,我李甲落魄之际,十娘能倾心并全齐相救,我李甲真不是人。
柳遇春念旧情,借我一百五十两,让我得以带十娘出来,望日后生后能好好对待他,如同他对待我一样,给予帮助和幸福。恐我难以还其恩情。忆我与十娘筹得那三百银,又苦与路上盘缠,十娘又有其力量,给我带来了路上得盘缠,十娘啊十娘,我已知错,可这万事又岂是知错就能改变得了结局!我悔啊,恨啊,可都无用,郁!
我终日再反省自己得罪行,反复思量自己的言行,我懦弱地把责任推给孙富,都是因为孙富。我一路与十娘一齐前往归家的路上,遇到了孙富,那恶人见十娘,心起歹意。心机恶毒,假装和我示好,心里却是一套一套的,对我花言巧语,诱骗我和他定下千金之聘,我又怎么会让十娘对我失望,导致十娘她投河自尽自尽。
那一日,风雪甚加,十娘与我梳洗完毕,见一艘好船停在了我的船旁边。那艘船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的船只,船只修饰得堂皇而华丽,船只中的公子就是那孙富。第一夜,我与十娘歌舞作乐,孙富再一旁听得歌声,弥音绕梁,孙富心中,对十娘的歌声称赞不已,心中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的到这样的美女。第二天,孙富便登船拜访我和十娘,稍稍闲聊一会之后,花言巧语,迷乱了我的本心,我应承了他的邀请,来到了岸上一家装饰特别好的一家酒楼,他备好了很多美味佳肴,欲与我畅谈整日。孙富道:“大雪交加,阻你我的船只前行,耽误的好些时日。可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有这种好天气,才能让你我相遇,相知畅谈,谈人生谈理想啊。”我心眼不多,难以晓其真意,但也能警惕他无缘无故的夸奖和奉承。道:“仁兄过誉了,能与你今日畅谈,也是李某得荣幸之至。”
“昨日夜晚,我听得郎中船内歌舞之音特美,不知是何人所奏?”
“我内人”
“兄妻?可兄台此话当真?恕我所言,李兄所言,你是大家公子,富人子弟。听这弦音,此女子不是良家,李兄若是带回,家中长辈不会又意见吗?”
“富兄所言,是李某我近日所困苦之日啊。妻子待我不薄,我也很爱她,可这世间哪有不扰人的美事。我从家中出来之时,囊中饱满,自信十足,可今日,回家一路盘缠拘谨,囊中无钱财,也不敢带我的十娘回家。”“我有一计,可助你顺利归家,还可助你与妻儿团聚,李兄来,来这里。”
我心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我跟随着孙富,和他来到了帐中,见到了我近日一直所发愁的事情,我全身一直颤抖,一整箱整箱的财宝,不知道怎么办,我慌了。房间好像事孙富特意所为的没有放置桌子和椅子,我不知道怎么动作,只好呆呆的站着,看着这些近千两的黄金,我显得束手无策。我一大家子弟,见这区区千金,本不该如此不堪,可这一年多来的日日担心钱财之事的穷苦日子,让我见着这些钱财走不动路,说不出话了。那孙富仿佛知我心事,一直不说话,让我难堪。
“李兄,这千金如何?”孙富终于开口。
“孙兄这是何意?”我故作镇定,可是我感受到我的声音再颤抖。
“只要李兄能满足我一个愿望,这些财宝可作为李兄路上盘缠之用。我以千金聘那女子,待李兄回家置办好相关的事情之后,李兄就可再来带走女子。这是我俩之约,李兄如何?”
!!我改如何是好,本该是好事,可这孙富,所图之事竟然是我的十娘,当时我也是被钱财冲昏了头脑,竟然同意了他这无礼的要求,十娘,我的十娘,真真是我对不起你,不是我那日经不住财宝的诱惑,我两定能一起度过磨难。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的失足,让我与十娘没有走到最后,没有最终的在一起,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