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女王节”,扒一扒“诗词女王”朱淑真


曾几何时,人们开始用“三八”一词来调侃女性,带几许不屑,捎几分鄙夷 。而今,“3·8”妇女节华丽变身成“3·8”女王节,彰显一袭霸气,透露一丝无奈。

所谓高处不胜寒,那些自称“女王”,以及被称“女王”的女子们,这顶王冠千斤重,个中滋味溢于言表。

一个长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子,多情楚楚,文采彧彧,称王诗词届,才华比肩男子,这样的女子生活在古代社会,自然免不了要遭遇一番人生的凌厉与挣扎,历劫一段传奇,留下诗词如是,惹得后人千年慨叹。南宋著名词人朱淑真,便是这样一个令人思慕、扼腕的女子。她以才华,女王一生,却也因着才情,在岁月里抑郁、萎谢。

官宦家庭出身的朱淑真是个地道的白富美,况且她才冠群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后世研究者,恨爱之过浅,还给朱淑真找了一个高大上的亲戚,认为南宋理学家朱熹正是朱淑真的叔父,又将朱淑真的祖籍考证到山水如画,人文荟萃的古代徽州。这样一个可人儿,其父母自然不会错过为女儿筹划一桩好婚事,各色青年也不会错过争抢这样的女子为妻。朱淑真由父母做主,嫁入一官宦人家,做了干吏之妻。然而,这样一个才华卓越的女子,终因为与众不同、不入俗流而被束之高阁。

朱淑真无心在妻妾风波里争宠,也无意女德女工,终日茕茕独立,吟风弄月,把词吟诗,伤春悲秋,在文字韵律的世界里独舞,好不热闹。“聊把新诗记风景,修嗟万事转头空。”(《新春》)她不甘心在落寞的婚姻里,孤寂的床帏内,与人周旋,虚度韶华,遂将桃红柳绿、风轻酒浓,将四时风物、心中情怀都镂进诗词中。她一个人举杯吟唱,顾影自怜间,憧憬远方。

朱淑真是个温婉多情,却坚韧自主的女性。她才华横溢,文情浓厚,是个傲娇多情的文艺女青年。她的丈夫是个实干家,虽然是父母眼中的金龟婿,却显得冷漠生硬、没有情调,才华不及妻子十分之一,这两人在一块,自然难成CP。“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愁怀》)朱淑真自己也常常哀怨,觉得自己好比鸳鸯,丈夫恰似鸥鹭,两人很不合拍。

一场不能心心相印的婚姻,一个庭院深深的家庭,消磨了一个女子对配偶的所有期待。丈夫宦游在外,常年冷暴力,处处惹桃花,践踏着朱淑真的自尊心,枉她才华卓绝,却不得良缘,她的怨愤由此而生。她如此感叹这场两两相负的婚姻,“东君负我春三月,我负东君三月春”。(《问春古律》)

在礼教兴盛,女子地位卑微的宋代,朱淑真一心想挣脱这场婚姻,她甚至恳求,天可怜见,放她一码。“东君若也怜孤独,莫使韶关便似秋。”(《诉春》)

多情不似无情,正如《诗经》中所言,“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自古女性对爱情便有深切的渴望,对真爱的执着也往往坚如磐石。所托非人,所嫁非偶,这都是女子一生的悲哀。倘若一般人糊涂度日、自暴自弃、消极接受,那或许日子也就如行尸走肉般地过去了。但朱淑真内心叛逆,她对人间真情的执拗,令她始终无法被动接受现状。

在两性的婚姻里,女子尽管曾是父母的掌中宝,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无论是父母,还是亲戚朋友,都会劝和不劝分,忍耐是女子应对不良婚配的万金油。有的女子不幸被迫离开夫家,或不堪婚姻生活中的压抑和痛苦,选择离开夫家,即便作为受害者,也常常难以被世人在伦理上所接受。

朱淑真与丈夫不和,两人分居,她回到娘家,父母也不甚待见,觉得不堪其辱。如此,她归家之后,心情之沉重也可想而知。真是天妒奇才,天性孤高、天资非常的女子,总是难以与世俗、流言、偏见和解,宁可像火一样烈焰此生,亦不愿唯唯诺诺,委屈初心。

朱淑真的情感是细腻的。雾影乍起,更漏点点,寒蛩说秋,芭蕉藏愁,自然万象都在她的诗词里有了缱绻浓情。她萧索的孤影,在千年宋词的吟唱中不朽,她诉说着女性的自尊与不屈,诉说着一个女子对世界的完美追求。

时至女王节,再谈朱淑真,就着她缠绕不绝的诗情词味,说着这一段不尽人意的婚恋。在女人称“王”的新时代,不知是真的有王霸的权力,还是徒有“女王”的称谓。无论怎样,在这个“女王”、“女神”、“女汉子”、“女屌丝”、“宅女”、“腐女”、“二次元”、“白富美”、“矮矬穷”,凡此种种,对女性或神或妖,时褒时贬的时代,女子们即使不披美貌,不富诗才,不得好运,也要学会找到慰藉自己的兴趣与安身立命的方式。哪里有沉默,哪里就有压迫,在不满意处say”no”,才能有点像个女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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