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有雪的冬天(9)

有雪的冬天

                          婚姻的疲惫

                    图文/原创: 莲小湲

一个人,到了生命欲望高峰的某个阶段,就会变的“弱智”。这种“弱智”不是医学上定义的名词,也不是老年痴呆。事情发展的始末十几岁的孩童恐怕都看得明白的事儿,他们却在其中迷失,乐此不疲的不能回头。

一个家庭到了某个阶段,就失去了在某些人心中的意义,如同它只是个虚有的名词,不包含义务、不包含责任、不包含感情、不包含道德、不包含爱……

于是家就成了恋倦了的人们歇脚的便利店,你、我、他,只是某个便利店里观顾的过客。以往过活的伙伴,也就成了便利店里任何一个过往顾客或要或不要的一件不起眼的商品,反正丢开了这个还有下个,有很多的店在等待着。只要选择的人觉得心安,只要选择的人找到了他觉得合理的借口。

“寂寞”恰恰是很多很多人寻到的最好的借口。他们的心寂寞;他们的感情寂寞;他们的眼、耳、鼻、舌、身、意都寂寞,他们说自己如同一个孤独在沙漠中跋涉的垂死者,饥渴的快没了性命,渴望得到爱的救助,于是便有人担起了这幅担子,大言是大爱、是大牺牲者、是救人于水火,承担着被钉到十字架上的风险。于是他们觉得自己又重生了。

秋荻和先生一起送走小班最后一个学生和家长后,她对先生说:“收拾一下,洗洗手吃饭。”她说着往厨房走。

秋荻的先生身材不高,还略微有些胖,从哪儿去看他都不像是个艺术细胞旺盛的人,可他偏就是音律自通,小提琴、大贝斯拉的都极好,常随电影乐团到全国各地去演出,没有演出时,就在家教几个孩子,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他边洗手边说:“这孩子有些天赋,音感把握的很好,我喜欢。”他对这样的孩子格外用心,“教这样的孩子呀,特别省事儿。”

“快来吃饭吧,一会都凉了。”秋荻坐在桌边催促他。她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总是兢兢业业地照顾这个家,照顾着先生,认认真真地过每一天。儿子在外地做生意,两个人的饮食也从不马虎,有菜有汤,再给先生倒上二两酒。

先生坐下,拿起筷子,抿了一口酒说:“你看他有板有眼的把握的很准,又很自信。这样的孩子,不给钱我都愿意教。”

秋荻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和眼里都盛满了喜悦,觉得自己当年的选择,当年的坚持是正确的。跟着他虽没有大富大贵,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她正美滋滋地沉侵在幸福里,先生的手机响了。

先生忙放下杯子,掏出手机看了看,并没有马上接听,他走去阳台,拉上了拉门。

“谁的电话,还跑到阳台接听?”秋荻嘀咕着,并没在意地自己继续吃饭。

先生接完电话走回来,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气,那种眼神让秋荻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说陌生,是几十年没见过这种眼神。说熟悉,是当年谈恋爱时见过。那种迷离的、温柔的、爱怜的。秋荻有些奇怪,什么人的什么电话会使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便问道:“什么人的电话,让你兴奋的那样?”

“我兴奋了吗?没有啊!”他表情依然掩饰不住的喜气,显然他的身心还沉侵在什么事情里面。

“谁的电话?什么事?”秋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追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团里的人。”先生喜滋滋地抿了一口酒说。

秋荻看看他没再说什么,也默默地吃饭。

先生很快地喝完了酒,碗里的饭一粒没动,他放下筷子说:“我吃好了,出去有点事,你自己慢慢吃吧。”说完簌簌口,拿件外衣急急匆匆开门走了。

秋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还是没弄清他是怎么啦。她突然想起,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常常不在自己面前接听电话,以前从没有过。今天他的眼神,那神情都很奇怪,那种眼神分明是一种爱的流露,是爱的召唤,对谁?绝对不是对自己,既然不是自己,就一定是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

“不会。任何一个男人都有可能做这样的事,他不会。他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秋荻对先生是如此的坚信,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却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地抗挣,那个声音告诉她先生有问题了。

她放下筷子,迅速冲进卧室。衣柜、桌子、床铺,能查的地方她都细细地看过,什么都没有,一无所获。她有些失望,继而又无比地慰藉。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多疑,是错觉。然而又有些不死心,依然想找到些什么。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而且大多时间都是些奇怪的思想,自我伤害的一种动物。

她又掀起床垫,这是最后一块地方,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真的就证明是自己错了,是自己胡思乱想,是自己冤枉了他,也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一个信封静静地躺在床垫下面,不是自己放的,是他的东西。会是什么呢?她拿起信封打开来,一叠照片呈现在她眼前。这一刻她最后的防线被击溃了,猛烈的洪峰迎面冲击的她一个趔趄,那个信封霎时有千斤重,她重重地坐在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里飞走了,跟着过去的日子一起远远地飞走了。她的心便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从那里时时发着痛疼,不停地流淌着鲜血。

不知过了多久,秋荻慢慢地爬起来,她擦掉眼泪,打开抽屉拿出存折,工商银行股票的存折,五个多月的时间取出十一万,五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挥霍了她十一万。

秋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大傻瓜,显然他们交往近半年多了,自己竟一点没擦觉,可怜可笑的信任,让自己失去了警惕。可秋荻不明白,一家人过日子,两口子过日子,不该相互信任嘛?难道要像防贼一样防着对方才是过日子之道嘛?秋荻始终坚持认为夫妻应该彼此信任,就如同她相信天下所有男人会变心,自己的男人不会变心一样的坚定。

前一刻自己还觉得拥有这个家,这个男人是自己最正确的选择。而此时,她只能说自己是如此的失败和可怜。她默默地把弄乱的一切重新归置好,把那叠照片和所有的存折装进一个小包里,她要把这些东西转移,不论是留有证据也好,保护财产也好,不能再放在家里。掂量了再三,她拨通了简清的电话。

            (待续)

你可能感兴趣的:(【都市】有雪的冬天(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