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公交上的故事

M375路公交慢悠悠地驶着,晃荡得像在坐海盗船。

下午,又是一个周五,回家的学生,下班的白领,抱孩子的妇女,附近工地累了一天的工人,一窝蜂地挤上了这辆巴士,让它变成了膨胀的面包。

高峰期,自然得前后“开弓”以提高效率节省时间。如此一来,后门上车的人自然就无法到前门投币、刷公交卡。若是有乘务员的巴士还好,只需委屈其在人堆里滚一遭便能收齐车费。然而对于“无人售票,不设找零”的M375,能否收齐车费便取决于乘客们的素质高低。

待人们坐的坐,站的站,各得其所后,车开动了。


你是“好人”吗?

“帮忙往前传一下!”有个中年妇女敲了敲身前“一个人”的肩膀。

“一个人”瞧了一眼,是两张一元纸币,接了过来,艰难地把身子转回去,将手里的东西给了前面的女学生。

“一个人”是从前门上车的,随着人流被挤到车身中间靠近后门的地方。

“帮忙往前传一下!”还是那个中年妇女,只不过这回手中物却变成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Hello Kitty钥匙扣、挂有带子的蓝色卡套,甚至还有一个黑色钱包。

“一个人”愣了一下,伸出两只手才把那些东西接了过来。“一个人”欲动弹却不得,僵硬地把手举过头顶,别扭的模样就像个木偶。幸亏前面的女同学及时出手,不然万一一个急刹车,“一个人”怕不是得跌入旁边胖胖大叔“温暖”的怀抱中。

“滴滴,学生卡。”“滴——”……是刷公交卡的声音。

“咣咚”……是零钱投进钱箱的声音。

“一个人”已经摆好阵势,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侧着身体,准备迎接那些递回来的杂物。

接住,转身,伸手……

就在要传到中年妇女手上的时候,巴士恰好拐了个弯,那个钥匙扣从“一个人”手中滑落,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个人”有些窘迫,一只手握住旁边的扶手,蹲下去用另一只手将钥匙扣捡起。

中年妇女啧了啧嘴,小声咕哝道:“连递个东西都不行,亏别人还把东西交给你。”

“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将钥匙扣给了她,转回身去,没有说什么。

……

“帮忙往前传一下!”又一次……

“一个人”有拒绝的权利吗?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但“一个人”能选择拒绝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不必走寻常路

已经坐过了几个站,“另一个人”还在和他旁边两个男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看到了刚才“一个人”的囧样,“另一个人”叹了口气,而两个男生却笑出了声。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这三个家伙上了车却没有交车费!

“一个人”心想:“这些人上车难道没有一点想交车费的念头吗?他们的素质呢?还笑话我,应该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丑态吧!”

又是一个站过去了,那两个男生还在说笑,“另一个人”已经戴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个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真的是活久见了!竟还有如此不守规则还逍遥自得的人!不行,我还是得说他们几句!”

“哎,你们三个同学,是从后门上来的吧!用不用我帮你们传公交卡呀?”“一个人”刻意加大了声音。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笑嘻嘻地说:“不用不用,我们早刷过了!”

“另一个人”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一个人”气极,但无可奈何。

“下一站,大新村。”毫无感情的广播响起,车上的人仿佛接到某种指令一般,或稍微起身,或移了一下手边的行李箱,或推下眼镜,或将本来正在玩的手机放入口袋里。

车停了。

人们哄然下车,大有几分树倒猢狲散的感觉。

原来是因为这个站附近有地铁,所以大多数人坐这趟车都在这里下车。

“滴滴,学生卡。”

“一个人”和那两个男生是从后门下车的,待他们走到前门时,看到了刚刷完公交卡从前门下来的“另一个人”。

天朝从众效应

川流不息的不只是瀑布

还是城市的上班族

遥不可及的不只是理想

还是未卜前途

啊还要多久才能知道

我最终会变成那一种人吗

还要多逼真的技巧

混迹这次元中不像个奇葩

这样的未来真的会是你要的吗


人如飞蛾,溯光而聚

美国威克教授曾经做过一个有趣的实验:把一些蜜蜂和苍蝇同时放进一只平放的玻璃瓶里,使瓶底对着光亮处。瓶口对着暗处。结果,那些蜜蜂拼命地朝着光亮处挣扎,最终气力衰竭而死,而乱窜的苍蝇竟都溜出细口瓶颈逃生。

这一实验告诉我们:有时我们需要的不是朝着既定方向的执著努力,而是要在随机应变中寻找求生的路。不是对规则的遵循,而是对规则的突破。

我们不能否认执著对人生的推动作用,但也应看到,在一个经常变化的世界里,灵活机动的行动比有序的衰亡好得多。

与其在人群中随波逐流,不如在生活中另辟蹊径。

孰优孰劣,当下立见。


前文,“一个人”是我,“另一个人”也是我。

社会如此,做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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