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在猝不及防中匆忙走过,它以国家周年庆典开始,以个人等待检查结束。
十月里的第一件事是陪伴家人。陪伴家人是永远的主题,国庆节带着家人以亲近泥土的方式集体回忆了多年前在农村度过的时光。其实秋季的采摘和暖阳下田间地头的奔跑已经成为日渐遥远的回忆,跟着父母奔走十多公里捡瓜果的那些细节也已经渐渐模糊。
现在走进一片片的翠绿或者金黄,也不过是为了让孩子们能够亲手抚摸一下大地,那是别样的快乐,与书本玩具电视机商场完全不同的场景和快乐。也为了父母能够在忙碌的间隙里在他们的主场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在父母的地盘上,他们比较不胆怯,敢于表达。
今年比较有成就的一件事是父母开通微XIN和抖YIN,每周都有一个视频聊天的时光和随便看看的时间。其实以前每周也都打电话,意义不同的是,父母终于决定不再只顾着劳碌,开始关注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老有所乐,也是让人很欣慰的一件事。
十月里的第二件事是得偿所愿。之前耗时一个月写完、历时两周修改的小说,终于在国庆假期里发了出来,成为当天的榜首。这是加入以来投入最多的一篇文章,不管是时间精力还是感情,也是收获最多的一篇文章,不管是写文章的技巧还是收益。
小说写了两个家庭三十年三代人的往事,想表达漫长的岁月中很多人的命运不经意间被改变,不管是痴情成魔还是纯良如水,你所在意的可能都无法左右无法挽回,那决定人间悲欢离合的力量,是时代,是观念,是良心,是无奈。虽然无形,却威力巨大。
这篇小说写了一个月,中间遇到了暴雨,洪灾,疫情,一度搁置,后来再次拿起来,发现写的都是悲剧,于是强行增加了一些温馨的场景。也是在反复修改的过程中,发现写文的快乐,原来自己也可以决定角色的喜怒哀乐,反过来,他们的遭遇也决定作者的喜怒哀乐。
十月里的第三件事是周年纪念。与夫人结婚十周年纪念日,让人忍不住回忆起很多往事。初识之时还是青春年少,如今已经携手走过许多春秋。正所谓岁月牵衣袖春秋抚眉头,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吵吵闹闹,很多时候在争来争去,更多时候是相依相伴。
生日正好赶上本命年。本命年是一个容易让人感慨的年份,生肖的一个轮回,也是自己生命的一个轮回。在这个轮回的开始,刚走出大学校园的我曾经那样的自信洒脱,在这个轮回的终点,深秋的阳光明媚一如从前,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人和事都改变了。
外派的同事们走了也有三年了,三年又该轮岗流转了。当初我来到这个岗位,也拒绝了很多走出去的机会,当时的想法只是想多陪陪孩子,现在孩子们长大了都上学了,再来审视曾经的选择,得得失失又该怎么去衡量呢?只能说,很多事都只是因缘际会吧。
十月里的第四件事是四处求医。自此而往也到了第三周了吧,在为小公主做的一个无意间排查的检查中得知需要干预,接下来的两周里跑了四个医院见了五位专家。随着时间的推移,起初的慌乱和拒绝接受已经慢慢平复,到最后也可以心平气和地配合。
因为心里藏了这件事,生活工作中的其他事情简直都变得索然无味。工作上一到点就想下班回家,生活中自己的生日其实也懒得过,如果不是夫人提前订蛋糕,妹妹妹妹夫大老远跑过来,我很可能是不过的。当然还有,文章是好些天没有写了。没心情。
等小公主的事情告一段落,发现自己也病了。病来的很快,表面上没有任何征兆,实际上却是积累多年才会爆发的。没几天的时间,已经休假在医院了。病症也是情绪能量在身体上的外在表现吧,无论哪种形式的不平衡,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吧。
十月里还发生过好些事,有的是平淡生活中平凡小事,有的是家庭积累到这个阶段必然要发生的事,有的事其实是值得好好写下来的,有的虽然不值一提却真正是生命进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管这些事以什么样的形式发生了,十月,就这样匆忙地过去了。
当我在医院的窗口等待治疗,十一月已经悄然来临。像生命中很多不可控制的事情一样,时间的流逝也是最让人无可奈何的。
当我的视线里只有头顶的天花板那么大小,当我的耳朵透过围挡的帘子模糊地听到隔壁的话语,当我的心里细数着滴答滴答的钟表声。
我确实感觉到了时间像蒸腾出来的水汽在我的周身流转,她抚摸过我的全身,也把我带向更为苍老的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