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声2020/王红
一、作者介绍
作者威尔•施瓦尔贝是世界知名出版公司的高级副总裁兼总编辑,曾经也是《纽约时报》资深记者,出版过《长尾理论》《你在天堂遇见的五个人》等作品。在事业达到高峰而疲惫不堪时,意外得知母亲癌症晚期。陪伴母亲最后的时光中,通过和母亲阅读相同的书,彼此分享各自对人生的态度和观点,他辞职创办了自己喜欢的烹饪网站。
二、母亲是谁?
也许,我们对母亲了解的太少。也许我们只有回顾着母亲的一生才能够逐渐地认识理解自己的母亲。
在《生命最后的读书会》中,作者认为母亲是书,是孩子从小读到大的一本书。他不仅仅是与读者们分享在母亲最后的岁月里他与母亲所交流的那些书,更是回忆了母亲的一生。比如,她有一个娇俏柔美的名字“玛丽•安”,她也曾是一个小姑娘。他很难想象自己那坚强独立成熟能干的妈妈也曾像自己一样,有过弱小的幼年时期,然后慢慢长大。作者甚至写错过母亲的名字。从书中了解到,作者的母亲是一位受人尊敬和爱戴的独立女性。她一直坚持工作,而同时代的大多数女性是不工作的,尽管有时也会存在照顾孩子和工作的矛盾,但她却处理的很好,并让孩子们感受到爱。她原本是一位高中校长,因机缘巧合接受一位修女的邀请,带着女儿一起去泰国难民营做志愿者,从此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决心尽自己所能帮助那些因战争而失去受教育机会的妇女和儿童。即便生了重病,还一心想为给阿富汗筹建一个图书馆而四处游说,医院的护士或是病友,社交活动中偶遇的陌生人,她都会主动宣传,也募集到不少资金。值得庆幸的是,在她去世后几年,喀布尔图书馆终于建成了。甚至于可以说,因为对家人的爱,或者说为了未完成的使命,一般来说只有3-6个月的生命,而她赢得了近2年的时间。
作者母亲,她不仅仅给了孩子喜爱读书的好品质,更将自己的生命历程分享给孩子,让孩子承继优良的品质。读到《灿烂千阳》时,作者母亲鼓励他的妹妹妮娜走出家园,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当时,妹妹因为母亲的重病,不想离开美国。母亲鼓励她不管去了哪儿,总还有机会再回家。并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去国外看望她,在她回国时,忍着病痛和孙辈讲故事、看他们游戏。
三、最好的告别
向死而生是作者母亲对待生命的态度。书中得了不治之症的母亲,她选择了一种奇异的方式:阅读。面对病痛以及死亡的宣判,她并没有过多的抱怨,而是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阅读,来度过最后的时光。通过阅读与交谈,她获得了另外的生命。倘若我们终究要在这个世上留下些什么的话,那么这些带着温度的文字,所留下的记忆,会继续流传下去,温暖更多的人。这便是世间最好的告别,也是最好的礼物。
有一次,门诊结束后,母亲照例问了奥赖利医生她通常会问的问题,包括她的家人会怎么样,旅行如何,在看什么书。但这一次,奥赖利医生向母亲问了几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介意给我一个拥抱吗?”她问母亲。 她们两个轻轻地拥抱彼此,持续了足足一分钟。她们一样高,奥赖利医生穿着白大褂,金色波波头的短发轻抚着她的衣领。母亲的头发因为停止化疗长长了一点,穿着一件珊瑚色的中式丝质上衣。父亲和我尴尬地坐着,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当你的治疗医生给你一个告别的拥抱,这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暗示,这一点我以后才知道。这是一个无比甜蜜、充满感情的拥抱,两个人互相安慰,就像是即将分开的姐妹,其中一人要离开,踏上遥远的旅途。
四、关于阅读
有名言说“书籍是幼年人的导师,是老年人的护士,在岑寂的时候,书籍使我们欢娱,远离一切的痛苦。”毛姆在读书随笔中曾说:读书是一种享受。养成读书习惯,也就是给自己营造一个几乎可以逃避生活中一切愁苦的庇护所。《生命最后的读书会》中母亲玛丽•安显然也是这么认为 “只要感到悲伤、困惑和不知所措,她就没办法专心看电视,但总能在书中找到庇护之地。”“书是人类最有力的武器”。它对抗恶、死亡与恐惧。
阅读习惯的养成。《生命最后的读书会》中,母亲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读书给他们听,孩子如果认真读书可以免去干家务,孩子与父母间的很多对话也常常是关于书的。儿子威尔关于母亲的回忆中印象最深的是“她安静地坐在客厅中央,头顶上方是保罗•詹金斯色彩绚烂的画作,壁炉里烧着火,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膝上,她的双手伸出毯子拿着一本书。我们也想跟她和父亲坐在一起,安静地看书。”
五、两个人的读书会
母亲患上癌症后,经常要去医院检查并接受化疗,需要家人的陪伴。作者就在陪伴母亲去医院的日子里找到了一个交流方式,那就是交流阅读的体会。他们互相推荐书,把自己认为值得阅读的书推荐给对方。有时,信仰基督教的母亲执着于想让儿子改变信仰,给他推荐相关宗教书籍,儿子拿到后根本没法读下去,但随着与母亲的交流越来越深,他终于把那本宗教相关的书读完了,加深了对母亲的理解,当然,他并没有因此改变信仰,但却因此把自己打开了。
母子二人有关阅读的交流,更像是探索发现他们自己。在这些交流过程里,作者与母亲之间在精神上无限接近,他们分享了自己不同的人生。“书籍是带领我们探索彼此想法的媒介,让我们可以自然地探讨那些我们关心但又难以开口的话题,也一直能让我们在焦躁紧张时有话可聊。有时我们很深刻地讨论一本书;有时我们在谈话中发现了自己,而其实这些与那本触动我们的书及其作者并无关联。”“书告诉我们不必退缩和孤立自己;即使母亲和我行走在不同的人生旅途上,我们仍然可以分享彼此的阅读心得;在阅读这些书籍的时候,不必在意生病与否,我们只不过是一个母亲和一个儿子携手进入一个崭新的世界。”
作者母亲看书很快,并总是会先看结尾,因为她无法忍受在阅读中等待着事情会如何发展。“但有时,人生就是没有办法预知结局,即使你知道了全部过程。所以只好做最坏的打算,但尽最大的努力。”
终于有一天,作者威尔意识到其实他与母亲的整个生命中都在开读书会。而他的母亲则进一步认为,无论他们是否愿意,所有人都在这个“最后的读书会”中,因为他们看过的每一本书,都可能是最后一本,每一段对话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他意识到,读书会带给他的最大礼物,是让他有时间和机会问母亲一些问题,而不是告诉她一些事情。
在母亲弥留之际,作者为母亲念了一首诗,之后,他看了看母亲的卧室,看了看母亲,她现在似乎比较平静地休息着,但她沉重的呼吸预示着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的身边都是书,一整面墙的书、床头柜也放着书,枕边也有。这里有思特格纳、海史密斯、托马斯•曼、拉森、班克斯、芭贝里、斯特劳特、内米洛夫斯基、《禁忌祈祷书》和《圣经》。书脊五颜六色,有平装、精装,还有没了书皮的,以及从来没有书皮的书。这些书是母亲的陪伴者,也是母亲的老师。它们指引着母亲。看着这些书,就像看到了自己,她知道前面等待着她的会是永生。我那无生命的电子阅读器,能够为母亲带来这些安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