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古来稀,联东七十正逢时。文教河畔种桃李,桃红李白春满园。
1
9月26日晚饭时分,我正在齐鲁餐肉。席间杯酒交错,朋友酒胆正肥时。突然我的手机‘’叮咚‘’一声的弹出了一条短消息:‘’亲龙兄邀我加入《联东七十周年校庆校友群》‘’。紧接着周德伦老校长给我来了电话,详细介绍了筹备校庆的意义和议程,并嘱咐我届时抽空前来揍个热闹,聆听老校友及领导们的殷殷期许。时间定于十月六日。那天仍属小长假,黄历上标明是个好日子。
在这样一个仪式感颇具庄严的日子里,有周校长记着我,有亲龙兄想到我,对于我来说是件受宠若惊的喜事。因为论资格我与联东中学仅是萍水相逢。我对联东中学既无贡献过银两,也无贡献过功名。只是平头百姓一枚。且也不是正册里的联东毕业生。有何能何德让周校长厚爱且亲自电话告知我参加校庆呢?想到此,我诚恐且窃喜着!
曾记得,1978年参加高考,我沾到了联东中学的光,借着联东的那块风水宝地,在老师们无私的教诲下考取了省城的一所本科大学,才得以统计入联东中学的一员。才被周校长破格的允许我与诸多毕业于联东的商贾名流、达官贤士共聚一堂而互称‘’同学‘’。能与诸多的能人群聊,第一时间分享他们成功的经验,算是我的三生有幸了!
哲人有说:‘’一个人的成功靠的是三分本事,五分机遇,二分贵人携。‘’ 而回顾我的大学之路,一路走来,完全是联东中学给予我知识和机会,是联东的老师们将一个浅薄又自卑的我扶上了战马,兼送了一程。赐我一片新天地,让我驰骋其间,感恩于怀。
记得有一句名言写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此话用来描述联东的老师们对我的谆谆教诲十分贴切,也定义了借送给我的好风。乘着风,我从一个地道的农民纵身跃过了龙门,轻盈盈的完成了人生的一次华丽转身。
所以说,联东之于我,有情亦有恩,有恩亦有缘。尤其是对于我们整个家族的缘。
2、
说到我与联东中学的缘,得从我们家族与联东的缘说起。那就不得不提到我的那个四姩,和那段尘封多年的鲜为人知的家庭故事。那个故事是打开我的家族史的一个锲子。
四姩是我们家族中最早的联东学生。初中毕业后她考取了海南财政学校,从此而远走高飞鳯栖良枝。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能够让她就读联东中学是我爷爷的一次开宗之作。大概是解放之初,是我的爷爷不顾世俗偏见的送她上的联东中学。应该说那是我们家族与联东中学最早结下的良缘。
四姩是我四叔的元配,是宋六乡的大昌政村人。准确地说,她是我爷爷钦定给我四叔的‘’童养媳‘’。她和我四爹的婚姻是我的爷爷和四姩的父亲一张红纸合的命。土改那年四姩的父亲出事了,便将她托付给我爷爷来照顾。也算是媳妇提前过了门。那一年四姩年仅十四岁。还未达到成家的年龄。因此,我的爷爷便将她送去联东读点书,目的是将她培养成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好让孙辈们在母爱中闻到书香,以便建设一个儒雅的书香门第。这大概是我爷爷当年的一笔教育投资了吧?!
历史的经验证明,我爷爷的教育投资是有先见之明的。它改变了‘’女人无才便是德‘’的传统认知,也改变了一个家庭的风水走向。
爷爷当时送我四姩去联东读书时,很多人不大理解,认为他是‘’有钱没处消(花)‘’。那年头,人们普遍认为‘’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是做媳妇的分内事。为什么非得送去读书呢?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爷爷的举措是英明的。四姩联东初中毕业后考取了海南财政学校(中专)。在她的薰陶下,她的女孩后来也有了读书的基因。改革开放以后毕业于中山医学院,成了一名主任医师。四姩的两个外孙,一个考取北理的研究生,一个考取了北交的本科生。在缘份的天空里,继续享受着联东中学的良缘。此良缘同样的传给了我和我的后人。我的儿子考上了北大。我的侄子和堂弟都是从联东中学考上大学的,而且读的都是好学校好专业。谨此,我的爷爷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
3、
一九六五年夏天,我小学毕业了,我就读的小学是文师附小。那是一所不错的学校,老师也是最好的老师。
毕业那年,老师说好的,如果考不上文中咱就读联东。因为联东离我家较近,读书的费用会低一些,这对于我们这些寒门弟子来说,是项不错的选择。
然而,小考放榜时,我却被‘’Out‘’了,上了乡里的农业中学。那一年农中第一次招生。大概招了百多名学生,他们来自文教公社的各个村庄。从此我与联东失之交臂,却多了农中诸多校友。更多了一份‘’三农‘’情!
不知是我考的不好?还是我的运气不佳?还是另有其它原因?至今提及那年的小考我都会感到脸热,就连教我的老师都为我惋惜。但在那个时候,我已无新路可走,因为复读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有的时候上帝给你关了一道门,却又在另一个地方开了一扇窗。
在农中,我遇上了师德敦厚的符之丰校长和年轻的周德伦老师。还有那位像兄长般对我好的邢诒锐老师,记得那年的冬天,我无助的走在上学的路上冷得发抖,是邢老师拿他小时候的衣服送给我遮了寒,那可是雪中送炭的善良呀!
在农中,我学会了吃苦耐劳,学会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学会了与人为善,学会了种菜、放牛、犁田、插秧、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在那里我劳其筋骨,饿其饥肤,磨其意志。为后来的风雨人生种下了彩虹。
没有料到的是,十年以后,我又在联东的校园里碰到了周德伦老师,他隠约的还记得我的音容笑貌,记得曾经在农中的坡竹草埌里放牛拾牛粪的那位放牛娃。只是好像忘记了我的全名字,因为在农中他没有上过我的课,而我又是一个比较内向腼腆的男孩,很少与老师们有语言上的交流。
他也没有料到我是来联东复习高考的。因为在联东的复习班里来自农中的初中学生并不多。在文革中荒废了十年之后,敢于在百万人挤独木桥的高考中牛刀小试的人更少,尤其是比较自卑的农中学生,哪敢‘’与天试比高?‘’ 当时的我算是一个异类,一个不识天高地厚的异类。
不过遇到周老师时我已经考进了联东的理科尖子班了。那个班是周老师的最爱,他像呵护孩子般的呵护着它。在那个班里,我得到了周老师的鼓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概那一年周老师已经是联东的教导了?
那个班也是蔡亲焕老师精心打造的一个高考冲刺班,配备了各个学科联东最好的老师。亲焕老师在数学方面给予我特别的照顾。还有那个教我语文的邢福成老师,听说是由他推荐我和诒灼兄从文科班转入理科尖子班的。当时他们都是联东的台柱子,是我的大恩人。我由衷的感谢他们的知遇之恩!
在那个班级里我还遇到了一批学习上比较给力的同学。其中的邢诒灼、范高杰、符史基和林明坚等同学对我现象最深,影响最大。他们几乎都是各科的学霸。诒灼兄的英语和数学,高杰的全面优秀,史基的语文和化学,明坚的数学和物理,还有几位成绩佼佼的应届生。道轩、符跃、益利.....等同学均是后生可畏。
还记得在那个以男生为主的理科班里那些小鸟依人的女生吗?她们个个温润如玉,纤肤凝脂,聪明绝学,臻善可人。那个时候,大家一心向学,来不及斜视一眼,也没有时间去文教河边数星星。在应该有爱和被爱的日子里错过了花前月下的呢喃。以致于,迢迢四十年,这个班都没有人发出过一次聚会的邀请,有些人别后四十载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却始终都没有变现。于是,我想借此一问:‘’你在它乡还好吗?老了身体是否安然无恙?‘’ 在我的心目中他们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始终是我学习的标杆。
4
岁月如歌,从1978到2018,四十年弹指一挥间。屈指算来,1978那一年正是联东的而立之年。是它在呵护了学校之命运的同时也为我们这些寒门弟子立了个好命,从此,我们这些莘莘学子,随着改革开放的脚步,随着海南建省三十年,在商海和宦海沉浮中仗剑走天涯,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迹。
今年联东七十岁了,七十岁的联东仍然是个帅小伙。回头往事,时间像把锋利的剑,它削去了糟粕,留下了精华,它刻去了朽皮,留下了内核。经过时间的推枯拉朽,去粕存真之后的联东变得更加光彩照人了。改革开放又给联东添了华彩,华侨们的康慨捐助给联东换了新装,年轻的老师们继往开来的垦教,又给联东注入了新的血液和新的内涵。联东变美变靓了!
值此万千学子回母校庆祝联东七十华诞之际,我万般高兴的祝愿联东中学青春永驻,立德树人的初心不改。愿联东培养的学生如北宋大儒张载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大平。‘’ 愿联东中学一如继往的‘’聚天下之英才为吾乡吾民服务‘’,桃李满天下,光辉照后人!
Lin Daojin
2018.10.1日于海口
2019.5.1日修改于波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