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天津服装街缩影

提起我小时候最著名的街道，或者说在我眼中是一神秘，陌生而又向往，至今故地重游都会令我感到温暖的街道，那必定是天津的服装街了。

1.

他是一条短短的，不足四五百米的里巷，路两边充斥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或曾红极一时的各种贸易公司，服装批发，以及明显带着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那种大体字的醒目招牌，什么“第一品牌”，“世界名牌”...等等。好像那时候就允许这么干，好像人们也都引以为傲的崇拜，相信似的。“第一品牌”，“世界名牌”...等等的字样今天看来似乎是得付之一笑和掩耳盗铃的，但是在当时的市场环境下这或许也是一个必要澄清的事实。只是今天，那临街招牌上的“第一”和“世界”却也只剩下了字，与这萧条的街景相映衬，好像一穷人拿着一过气的产品诉说着自己过去也曾富过一样，当井底之蛙的井口儿被堵死，那么那蛙变成了一蟾蜍，永远活在了黑暗之中，不能动弹也不能发声，甚至也不能呼吸。从此便迈入了永远的，永远的冬眠。

诉说着他们就是在诉说着黑暗，敬畏，以及感动；我不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但是那“歌舞厅”，那住宿，那酒吧，以及那极具历史气息和年代感的高端，大气，但我却从来没听过的品牌等等，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一种神秘，好像都是一种阅尽繁华之后的沉静，他们就静静的呆在那儿，也不知里有人没人，也不敢推门进去或打听，就像我小的时候一样。

所以你看，即便一条街道不再辉煌但还充满敬畏，有敬畏就有幸福，有幸福才有温暖。因敬畏是顶，是一你不能突破的极限，就像一“歌舞厅”，小的时候不敢进，因敬畏，因畏惧；但看着各种各样的穿着西装的大人进进出出，穿着红裙的美姐迎来送往心中总难免有一丝好奇，想着这里面是什么地儿，想着这里面或多快活...。想着想着便嘴角上扬，憨厚的，娇羞的，傻笑着走了。总觉那是一离我太遥远，太遥远而不可及的梦；总觉那梦里有着温暖，有着感动，有着重情重义的江湖，有着敢爱敢恨，快意恩仇的血性男儿和局气红颜。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故永远不能成为我的榜样了，你得离远了看，因离近了看什么都有，所以直到今天我也没有突破这层极限，因胆小，因还想保持敬畏。所以，我便是也没长大罢。

只是今天再走过那里的时候便没有了昔日的灯红酒绿，没有了那穿着老式西装的上班族，没有了红衣服的姐儿，更没有了那江湖的影子。

2.

哪有江湖？如今我的心已一片平静，只是还有光，那光是衬着这街道的旧景儿的，罢地上的萧条，中间的破烂不整和两边儿的“金字招牌”，歌舞厅，酒吧，住宿等等轻柔的，曼妙的衬入了我的心里，让我仿佛回到了那盛极一时的景儿，让我仿佛加入了那勾肩搭背，互相搀扶着醉熏着来到了那歌舞厅，红裙的小姐在门外迎合着，笑容可掬的罢我们往里送，他自己却把门关上，门缝里的最后一眼，是我。但我终究没有去过歌舞厅，可我又怎会看到他的门面之后感到如此温暖，幸福？归根究底，幸福的秘密就是永远不要打破敬畏。

有一个天在限制着你，你知道前方有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你就忙你自己的事儿，你就生活着，你就恋爱着，你就忙碌着，但你不要去打破胆小的约定，那是你青春与成年的分界岭。即便你强到吹弹则破了你也不要吹破，即便你高到一脚迈过了你也不要越过，因你不吹破；你还是个孩子。你不迈过，证明你还有幸福，你的心因此而不会变的冰冷，瘆人了。

故每个人都要有你视为幸福的地方，幸福的点；你可翻越这世上任何一座高峰，但总有一“点”是你无法超越，无法降服的。那是你的畏惧，或许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畏惧；但有畏惧才能有幸福，毫无所畏的人很难说他的内心是温暖的，他只能找寻温暖，但那其实是南辕北辙，因幸福与畏惧永远是首尾呼应的。找到了畏惧的点就像找到了幸福的点一样。

3.

所以我便永远没有打破那胆小的约定，所以那昏黄的灯光映衬进的却是萧条与破败，但那却也是复古的温馨与沉静的优雅了。所以虽说这井底之蛙变成了土中的蟾蜍，但谁说土里没有温暖呢？我爱这老街，那是让我感到幸福的地方，我爱这老街，那也是让我感到畏惧的地方。在城市的变迁中，在茫茫人海中我或许跨越了许多的障碍，险阻和高峰。但是总有一些，总有一些如父母般亲切的街，景儿，物，让你无法也不能超越。那里的景儿让曾经的你心往神迷，那里的物让曾经的你遥不可及，那里的人如你的兄长、姊姊一般，那里的名字叫做：老街。

----文 李宗奇（笔名 秋水）丁酉年十月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