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人生如寄,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选择,又不断后悔的过程。从年少时的无措无助,年轻时的自负自卑到日渐成熟后,接踵而来的纠结百样。
路口一天比一天多,逃不掉的、躲不开的,一次又一次的度量,权衡和取舍。有人通过释放天性去博得成长的推力,有人靠经历生死去领悟出成长的弥足珍贵,天性终究逸不出人性的框架,对生死的感悟亦是如此。
有前进就有选择,有选择就有遗憾,憾事是代表着错误吗?
在某天的夕阳下,斜阳返照闪了的那一下,你会有莫名的思绪荡在心头,人无论如何选择无论如何权衡,也不可能事事都如意,不留憾事。
一、没有时光倒流
如若有时光机,我能回到过去,又能如何?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吗?
人生最难的就是选择,我们能不能别做单选题,命运能不能给我们多一个选项?似乎没有!
有选择就有放弃、有权衡,我们又怎么去权衡,世人总劝我们要努力、要发奋,说到底也都是为了生活而生活。
我没有什么称得上遗憾的事,大概是我没有那个与众相同的青春吧。
回望过去,最令我在意的事情大概就是:读书少,文化低。
这是一件令我自卑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像一个封印在心底的妖魔,它在心里时常提醒着我:你没有读过书,你没有文化,你注定是一个平庸而无为的人!
在遇到困惑的想做出一些改变的时候,它又会好心地跑出来对我苦口婆心一翻:放弃挣扎吧,你的实力永远都配不上你的野心,接受你现在所拥有吧接受一辈子就这样过完吧……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孤独的,因为身旁总有着这样一双注视着我的眼睛。
二、如果时光能倒流
时光倒流,这个词不曾出现在我的认知里,我不是一个回望人生的人,相反我的目光总是在远方,飘在天边,天边是哪里?我不知道。
如若有时光穿梭机,让我回到过去,在十四岁那年,我还会选择辍学去打工吗?
当时的我不觉得辍学有多重要,我也不晓得那件事,会对我的影响有多大?过去我一直天真的认为,命运是靠自己掌握的,就算没读过多少书,也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很不幸,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推翻了,它好像一直就没有说服过自己,而自己也没有真正的相信过。
父亲得知我要停学,他特意回家和我谈了一夜,他想要改变我的决定,挖心掏肺的劝我,并和我讲出社会后的苦难。
那一年,我14岁,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懂事。在24岁那年,我发现自己还是很幼稚的懂事者。
但那天晚上,父亲把决定权交给我,他说:出了校门就不可能再重返,不管将来过得如何都别后悔。
当时的我,心里确实有一丝动摇,可心里冒出母亲绝望的声音:猪死了,你的学费没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把脸生生的转了过去,留给我的是那个微微发颤,并藏着无限绝望的背影。
那个背影,大概我今世都不会忘,每每想起,心里就特别的绝望,贫穷是世间最能让人绝望的事情。即使我爸能凑出来这一个学期的费用,那么下一个学期呢?
想起母亲在工厂上班的时候,她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因为奶奶年老,没力照看我们,她就不得已自从辞职回家,开始与农活为伴,天天连面朝黄土背朝太阳,她那白皙的脸被猛烈的太阳晒的焦黑焦黑,而且还爬上了皱纹,仅仅三年,她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村大妈。
不知是年少无知,还有为了疼惜母亲,还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又或是为了那个迟早都会来到的绝望,而提前做好了觉悟。
总之,我忐忑的走出了校门,认为长痛不如短痛,其实不管是长痛还是短痛,都会一直隐隐作痛,后来的我,有过无数次梦回教室,醒来后,又听见旁人在灌输读书无用的理论。
其实我一直都清楚读书有没有用,只是生存环境并没有给自己机会去领略那些有用,上天赐给我的只有处处逆水寒。
那时的农村女孩,读完初中就足够了,这似乎是铁一般的定律。
还记得我堂姐,她是唯一一个上过高中的孩子,但高中也只是上了一个学期,就被迫停学。
那天,瘦小的她自行车推着行李回家,她走得很慢很慢,一段几十米的路程,她走了十几分钟,当她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连单车也扶不稳,连人带车,一起倒下了。
我们看到了都跑过去帮她扶起车,我们想要拉她起来的时候,才看到她脸上挂满了泪水。八九岁的我们,谁都不敢问,也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把单车推回家。
三、命运早已刻画好既定的轨道
即使时光倒流,我回到14岁的时候,我还是会辍学,还是会时常跟妈妈说:
妈妈呀,你为什么要选择回来农村那里种地啊?在外面上班多好,有工资领又不用天天在太阳底下烤……
妈妈呀,别种地了,地里面的东西都不值钱,这些三五毛钱一斤的稻谷,害到我们割稻谷割到手都废了,人累到身体都快没了,也没能赚到多少钱,它最多只能让我们饿不死……
妈妈呀,回去上班吧,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管教好弟弟,我们会听话的。上班总比在家里种田好,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你看你都被晒得很黑了,你都瘦了……
可惜呀,妈妈回不去,我们也回不去,其实我也不想回到过去,不想再回到那个穷苦的年代,不想再经历那些痛苦。但若是能够换回母亲的年轻,那么再苦一遍,我也乐意。
我不知道有没有命中注定,但我知道就算回去了,也只能选择这一条路,这也是唯一的选择。每次我想到这里,都觉得自己早就和命运签好了合约,它给我的所有东西,都有两面。这让我无法感谢,甚至无法后悔。
我是一个奇怪的人,不想回到过去,也不想活在当下,眼光总是飘在远方,好像远方就是路的尽头,要是我能走到那个尽头,我这一辈子才算完结。
有时觉得这也挺好的,天边才是我们的归宿,眼前的生活只是我们的经历,我们最终还是要按照既定的路程,走向注定的归宿,那才是真真正正属于我的地方。
春天到了,这句话或许没什么意义,时间的流转或许也没什么意义,但是我们的生活并不是这样,即便重复,即便枯燥,即便日复一日,我们依然在找寻意义。
而且我们,终将会找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