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永远是一个沧桑的话题,可中年这个沉重的话题在文学家笔下犹如秋天的稻谷一样永远都是收获和充实的成就感,文学和现实的差异只有人到中年而行走在职场中失意的中年人,混迹在生意场上的表面呼风唤雨内心苦楚的中年人才会体验的更加深刻。
他,伟嘉,来自遥远的南方一座三线小城,独自在北方这个特大的城市艰难的履行着他的使命,几年前他毅然辞去公职进入目前这个公司工作,犹如风筝一头在天上迎风飘扬而那条看不清的细线的一端就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也是他内心深处永恒的归属,那里不光有妻子还有母亲。只要线不断,他这支风筝就随时有回归家庭的那一天,这一点他看的很清楚。
数不清多少个夜晚伟嘉最后一个关闭办公室的灯光,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顶着路灯的走出地铁站,迎面而来的是满脸的凄风雪雨,当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他的落脚屋时,迎接他的是冰冷的灶台和满地的灰尘,卫生间散发的异味无声的告诉你这是一个典型中年单身男人的巢穴,此时的他把随身携带的包重重的丢在地上,人瘫痪一样重重的跌落到沙发上,同样也有数不清多少次他在这个沙发上昏睡过去的夜晚,当他醒来时已是半夜而饥肠辘辘的肚子通过大脑皮层潜意识提醒着他还没有吃晚饭,傍晚时原本热闹喧嚣的饭店早已打烊收工,他胡乱的找些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吃上几口马上就开始白天未完成的事情。
他就是这样的“早起”的,这样“早起”的后果导致他中午午休时必须补觉,否则下午昏昏沉沉的精神是负担不起高强度的工作的,更无法应对晚上的连续的夜车。可这样的日子多了到成为一种习惯,倒行逆施的结果只会让身体越来越糟,他毕竟快50岁了,在也不可能做到身轻如燕,身手敏捷了,而那些残留在记忆里自己年轻的状态还勉强的支撑起他脆弱的思想。一旦习惯这种“早起”后,他身体的生物钟到时就会自动叫醒他而不像以前必须借助闹钟的力量,当前天找又是那样的一个“早起”唤醒他时,他带着睡眼惺忪的表情换上运动鞋,才发现窗外潺潺的雨点碰撞到玻璃上后顺势形成的雨流,伟嘉走到窗前,向窗外的地面一瞥,夏天的雨水绵绵不绝的从天漂落着,没有声音,只有飘落。而窗外地面正以一种快速消失的速度逐渐减少干燥的面积,那些早起晨练的人和买早点的人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北方的夏天阵雨连绵是不争的事实,这是他在北方连续三年的生活工作就以得出经验。而此刻,窗外的地面被逐渐水洼化,奔跑的人早已不见踪迹,只有雨点砸在刚才形成的水洼里,一个涟漪般的变大,破坏,在形成,在破坏。屋里的伟嘉安静注视眼前的一切,身后的是安静的桌椅和书架及桌子上吃完的包装纸。天地间除了伟嘉和窗外的雨水外,只有流动,只有大寂静,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特意为他安排的,知道他的“早起”尚未完全清醒,特地的加上一些声音加速他的清醒。
不知怎么回事,在那个瞬间,伟嘉感觉到的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是激动的想哭,想悄悄的哭一场。以前他每到夜深人静无法入睡的时刻也会想到千里之外的家,想到他人过中年在外打拼,想到他早逝的父亲,那时候他的的感觉只能用“凄凉”来形容,事实上他也找不到在合适的字眼来形容他的境况。而那天早上,看到窗外绵绵细雨,身后寂静如画,他在次感受到一种孤独,迥异于凄凉的那种感受。无端兴奋,无端伤楚而哭泣,这不会是抑郁症吧,不是,自己的家族从来没有这个病史。不是,那个时刻伟嘉的头脑异常的清醒,他只想找到有个可以倾述的上帝,他要对上帝他的一切想法,他的梦想,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长期压抑在心底的话,当然,他更加感谢上帝给他一个机会听他倾述,有而给他这份早起的宁静,给他这几个小时的可以安静的不被任何外界因素干扰。他可以利用早上的时间做一天的计划,做时间安排,读书,写作等。有了时间,也就相当于给了他快乐,就是给了他全部的生活。外面潺潺的雨丝是他温柔的音乐环伺在他的身边,多情的守护的伟嘉的安宁,伟嘉深深的吸一口气,雨水潮湿和特有风的味道全部进入了他的呼吸到,冷空气的作用完全可以代替冷水的功能。方圆几米的小屋是与外界的隔阂,他可以自由的沉浸在梦幻般的思维世界里,杜撰着,编织着他美丽,但艰难的梦想。
这种安静,这种美和这种时刻以前也有过,,可那时的他根本不知道爱惜或者浑然不觉那是一种幸福。人世间的很多事都是在我们失去的时候才体验到它的价值,而只有很少的人具有先天的意识敏锐的捕捉到这个机会成为别人眼里的人。
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心里最爱的其实不是什么金钱,名誉,地位,尽管他为此付出了很多,随着时间的增加,阅历的增加,他发现他越来越喜欢独处,越来越对时间看的紧,他回家后就是外界的隔离,一墙之外是喧嚣的尘世,一墙之内是静谧的空间,完全由他掌控的空间。他可以很惬意的在香茗之下饱览群书,和各行各业有为的人交流,可以穿越时空地域与高尚的人做一次心灵默契的沟通。或者在一张白纸上信马由缰的记录他此刻的想法,他写的是故事,以后就是历史,他的读者或许目前只有他一人,可明天他的邮箱会被挤爆,就像他处理邮件一样一封封的络绎不绝。哪怕第二天醒来后再读起昨天的大作他有感到作品的幼稚和缺乏新意,修改成为当下急需的事情,以至于胡乱吃几口有提包奔向地铁站。
他可以高兴的看到别人进入他办公室肆无忌惮的使用的他的茶具或者翻阅他的书籍,但就是不接受别人在他办公室里闲聊,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他可以借钱给别人,就是不愿意花时间在别人身上;对那些任性的浪费的时间的人他是心痛的,而频繁进出他办公室的人在他眼里和小偷无异,这些人不是小偷胜似小偷,只偷他时间,属于“有身份的小偷”。而时间和他的命一样重要且在随时流逝着,偷他时间不等于在谋财害命吗?可世界不是由按照他的意愿而运转,有些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或许就是上帝派来专门克他的人,对这些人对时间的漠视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偏偏有不能说出来。
人活在世界上免不了要和别人打交道,生命中的每一段都会遇到不同的人,不会早到,也不会晚来,就像花开花落一样准时有序,人生的烦恼也就随着不同的际遇而缘生缘灭,随时空在变化着。一个人,在名和利的征途中努力的探寻着自己的价值,用纸醉金迷的生活来麻痹自己,这样的人是真正的穷人,蓦然回首,遗恨终身。
孤独的人并不孤独,孤独是一种心境,而孤独也会一直陪伴着他,一条长长的风雨坎坷路,包括人的一生的荣光和苦难,都会成为孤独之中最好的佐料。孤独是因为自己人界中年,在苍茫大地上禹禹独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如同“早起”的人孤独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