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连吃了三份老麦的六元早餐,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一下亮了起来。原来幸福只要一个面包这么简单,说来就来,说有就有,躲都躲不掉!
因为很长时间没吃好饭,成天不是在街上晃悠就是在写字楼里晃悠。出街为了吃饭,进写字楼为了找钱。混饭吃容易,找钱烧难。
也许失去了饥饿感,肚子已习惯没有食物的空洞感觉,清清爽爽,没滋没味。一日两餐主食泡面,吃到恶心才去吃老麦。出街人见不像游客,没有单反和双肩包扮相,更不像流浪汉,脏到臭到露宿街头。我变得颓废,上装不打领带、裤装无需皮带,脚上不系鞋带。
我像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说我一定是失业了,要么就是失恋了。那你就错了,我两者都不是,因为本来就没有,何谈失去。那我这么落魄丧怀,为的哪般?不为什么。
我曾试着投过几份简历,但面试完就没了下文,真真假假也恋过几起小爱,比找工作要长一点。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老板都对我很满意,我却不满意,也许他们太勤劳太努力。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对女人这么不满意,大概她们擅长作而不屑于爱。有人说,女人没有爱情,对于大多数女人而言,爱的意思,就是被爱!可我也等人来爱,等投资和偷资人来爱,越等越等不到,等到人跑光。
我很失望,不为了他们或她们失望,我对自己很失望,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你能干什么?我想挣钱,又怕挣不到钱,挣钱成为我唯一的希望和绝望!
这些问题困扰我,折磨我,涣散我,我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起码我这么认为。连连失眠,即使凌晨睡上两个小时,很快又在痛苦中醒来,如掉进无底洞,无限坠落之中,抓不住任何东西,说一句话、喘一口气都及其费力,张嘴说不出口,吸气咽不下去,惊醒于触底前的一刻。那滋味,堪比跳楼前的恐惧。
我爹妈当然不懂,因为他们远在他乡,还是不知道的好。几个要好的哥么也不相信,他们说我这是失业加失恋综合症,谢谢他们高抬了我。我的那些前女友更不知道,她们忙着自己的朋友圈,忙着吊着前任作着现任,还忙着噱摸下一个图财害命的怨主。
我现在不是真的要找工作,因为我本来就开个小公司,给谁干都不如给自己干。我现在也不需要谈情说爱,因为我对自己已彻底失望,跟谁谈都不如跟钱谈来得痛快。
好了,不说这么多,说了你也不相信,相信了仍然是我自己的命!
我反省这几年出来混的经历,如何从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变得如此衰败抑郁。找工作容易上班难,上班不一定是挣钱的唯一途径;找女生容易,找爱难,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经常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连哭的地方也找不到。抱个瓶子喝和抱个人哭不是无聊就是矫情,因此只能郁闷再郁闷,郁闷出抑郁症。我不想去看病,怕别人说我有病,我宁愿自己扛,扛得我惊梦盗汗、幻听幻觉、不吃不喝。那滋味像品尝了麻醉剂,接着就上了瘾,没完没了自嚼自嗨,不可自拔。手机成为唯一的伙伴,成日翻啊翻啊,找啊找啊,越翻越没希望,越找越失望。佛洛依德他老人家在世,一定将困扰世人的抑郁症、恐惧症、强迫症和妄想症统统归结于痛苦与快乐的根源——恋机症。
这世界其他人都怎么活?根本不用出街看。还有多少人跟我一样有病,也不用到医院去找。只要看看手机,什么都有。你可以在手机里工作,在手机里找朋友,在手机里挣钱,在手机里搞情搞意,在手机里看病,咳!
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一定有人为我着急,当然,除了我爸妈,谁都不会替我急。我也算名牌大学毕业,当初从三线小城考上这个学校我没得意,而是一片茫然。青葱的岁月刚刚结束,不想又坠入另一番未知的挣扎。
有点想法,想做点事,想搞点事,在学校里开始折腾,有几个兄弟帮手,热热闹闹折腾一通,接点校内校外的小项目,什么新鲜做什么,也算挣了几个钱。以为从此“疯头”看中,大把撒钱,概念热炒,网上爆红,上市有望——原来这都是炒作,是少数投机人说给少数偷鸡人听的。
所以,我也没发财,不过头两年还不错,最多时候有二十几人,年收入没多少,但投资数不少。那时候,这边接二连三的疯头来谈,那边女朋友也接二连三的作。那边接二连三走了,这边接二连三也去了。
我的前疯头,我的前女友!
你说你没有像样的“项目”做品相,谁会看上你。光有品相还不行,还要有卖相,甚至色相。有人愿意给钱,你就得上,上了套就下不来,还得接着要,接着上。等你钱花光了,没有新花样吸引不来人,挣不到了,你也就下不来了。如果这也算个行业,快钱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能干。我像是做婊子的,只会来钱快,一旦出不了台,什么都不会干!
那些手游啊,玩嗨了也就是手淫,什么区块链,谈多了也就是去快恋,什么条子谱子也变成码子风情。
所以我找不到别的工作,所以不得不把人员裁光,只留一个看门的和我。人家说去大公司当个码农拿高薪也比创业省事,那是,我最近的前任就是为了稳定、安全和保障跳了槽。也许她本来就有几条备胎,我一早被备还是后来被备,真琢磨不过来。投机人看好我养我是为了挣更大的钱,她也看好我,她是偷资人。我烧了投机人的钱,她烧了我的钱。投机有风险,投机人亏了、我亏了,偷资人跑了。投机人当然有备胎,与她如出一辙,即使事先没一起算计,却是心同此计。只是前者愿意承担风险,我却承担不起,而她不用承担,去就去吧。动脑子的出钱,动手的出力,动腿的出情。我一首拿人家钱,一手又把钱给出去,酒肉穿肠过,什么也没剩。
走一个送钱的,跑一个花钱的,留下我一个不挣钱的,接着熬!
做个张江理工男太屈尊,做个陆家嘴金融男又攀不上,做个淮海执业男没那脾性,你说我做什么,只好得个抑郁男,闷着。
有人说总有不离不弃的,大凡成功的背后,不是有个贵人就是有个贤女良人,呵护助力伴你成长。怎么我就缺呢,命里缺什么就是不来什么。
我妈老来电话,问我缺不缺什么。我说什么都不缺,叫她别操心。她说我要供楼她出点钱做首付,我又不能说有人给我首付,但不是砸进公司里,开工资付房租,就是给了那个偷资的。不怕首付没人出,就怕月供没钱。既然供不了那么多人,我总可以自己供自己,这是减少成本维持下去的唯一办法。好在我还没抑郁到跳楼,公司招牌依然在,我继续付房租吃老麦。
机会等不来,还得等,机会要创造出来,但经常也要掉下来。投机人可以谈,偷资人就免谈了吧。我的学历和业绩不大也叫不响,那也比投机人踏实,我的身材不够、智慧不多,那也比偷资人靠谱。
有一天,一个律师介绍我去面见一家投资公司,凡此之类,皆聚居于高排放大楼的玻璃幕墙之后,冷气总大于热气。在陆家嘴上班的人,不坐车来、不开车来,哪怕从地铁钻出来也品相好得让人怀疑人生。男生矬不矬都言不苟笑智高挺拔,女生丑不丑都气色温良商情脉脉。
“你不要乱看哦,乡下人进城立马人魔狗样,黄瓜青菜洋葱头拌成色拉。”Mike是我一个老家大哥,什么政法毕业再留过洋,现在一家外资律所。
“我偶尔来一趟不容易,不如你天天看没反应。”我说。他谈过一个上海女朋友,没两年分手了,尽管是上海乡下女,人家父母也不要外地乡下男。
“其实这里有一多半都是乡下人,这辈人不是,上三辈肯定是。”Mike已经没一点乡下的味道,这么多年混成个准合伙人。
“咳,你已经脱胎换骨,谁知道你是哪个乡下的?”我不想提她前女友的事,尽管洗心革面,怎么到如今他还单着?
“等会儿见到人知道该怎么说吧?”
“你放心,我见投资人不比你少。” “哈哈,你挣别人钱,我挣你们钱。”
“事情成了,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我想缓和下气氛,别搞得那么急功近利。 “你算了吧,我觉得现在挺好,省多少麻烦。”
我突然想起我的上任女友,真的很适合他。不光是自身的模样和家庭背景,关键她有想法有追求啊。没有追求她不会追我,要不是她耐不住性子,等到我也像大哥那样发达,真的是珠联璧合。看不到前景真是可怕的事情,她熬得住,她家里等不及。我大哥那位前女友是不是也这样分手的?好像不是,听他说过她并不这样,那又是哪样呢?
“你的女朋友呢”Mike问,我没揭他的疤他却来揭我的疤。
“还那样啊”我敷衍道,不想让人费脑筋。
NB投资我没听说过,Mike讲是一家新设立的基金,老板有房地产背景,如今忙着转型,正在到处寻找项目。在陆家嘴最高的楼里摆出架势,当然今天我们见不到老板,连老总也见不到,除了前台,见我们的就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什么经理。大概刚到位没两天,说话谨慎,只提了些关键问题,对于他们的情况只字未提。我实话实说,项目和机构情况,他没表示意见,只说这个产品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做,有一定前景,但不确定性大,还有做尽调。听着模棱两可,恐怕主要还是回头汇报完看老板的意思。
会客室就我们三个人,经过办公区没见一人,那个经理说这两天忙,都出去看项目了。
Mike说他跟这家公司老板很熟,做过他们几个项目的法律顾问,合作很融洽,老板很认可。
“那个老板,比我们还乡下,他也从不讳言。一个农民工出身的小老板,如今变成大老板”
“你不也是老板吗,小老板日子过的不比大老板差。”
“人家已经升华到无我境界,钱已经不是钱了。” “那钱是什么?”
“钱早从王八蛋变成天使,你就等天使降临吧!”
“哦,确实,天使都由王八蛋炼成!”
“老实讲,我根本不懂你的什么产品和项目,我就相信你这个小老弟。我也不在乎他什么投资,他比谁都精明。”Mike的笑容既不天真也不愚蠢。他毕竟挣中介的钱,双方看对眼就成。他也不能随便介绍,搞砸以后就没人找,律师吃这口饭更不含糊。当红娘总比当事人轻松,成了好,不成下次再来!
那次见面以后很长时间没消息,Mike说NB的老板最近忙海外投资,国内这些风头小项目根本没放在心上。当然,如果是哪个市长书记的项目,再小Case他也会第一时间亲自出动,Mike帮他做过类似项目。律师推荐的项目他顶多给个面子叫手下人关注一下,“恐怕太大的老板照顾不到我这个小Case,”我说。“你别急,我再看看一些小老板,他们喜欢小投资,风险也小。”我说我就指望你了。
还有其他渠道的推荐,我经常去面试,不抱任何希望,起码也不至于绝望。有在街头抑郁的时间,还不如到各个大楼里晃悠。
好在我的学长和老师也推荐项目和投资人过来,偶尔也能做点事情,拼脑力拼体力,只够养活自己。否则,我早收摊子走人去也。
等啊,熬啊,无休无止地耗,总有开张的时日,此外别无他法。
Mike很忙,但也经常约我喝上一杯。偌大城市好像就我们两个聊得来,如今他的普通话已略带上海口音,他的英语很美国味儿。他现在沉湎于大大小小的老板之间,酒桌来酒桌去,唯独没见身边人。一方面很行的男人,另一方面一定很衰——不值一提。他是我的榜样,尽管干的不一个行当,挣的不一个钱。
Mike哥对我的推介不遗余力,他又拉我参加他们主办的投资推介会,我精心准备了个PPT,西装领带、腰带、鞋带齐全参会。在座的投行、基金、投资人来了一大堆。看到台下一双双似真非真的眼神,我卖力推销。我的优势不是项目本身,而是我的诚信,不做作,不夸大,不虚妄,专注自身特点和优势。茶歇时间,不少人过来聊,多半泛泛而谈,好像是互相宣传的礼貌。临走的时候,一个带眼睛的女生主动跟我聊起来。她说她什么都不懂,过来长长见识学习学习。
“哦,互相学习,我也不懂太多。”我有口无心回答。
“我听下来你的项目不大,但风险也不大,投资也不多,适合中小投资人”
“没错,请多关照。”我以为她只是泛泛而谈。
“我有感兴趣的机构你有信心吗?”她的眼神让我眼前一亮。
“那太好了。”我看不出她属于哪一款,反正不是来相亲的。
不是她长得漂亮,也不是她可能带来的希望。只觉得她言语中有股什么吸引力引导了我。我妄想的时机是不是就寄托在她的身上?
此后有一段时间没她的消息,但我心里隐隐的期盼始终没有减少。我幻想她是哪家机构老板女儿,或是哪个老板的代言人。那她凭什么看上我呢?不,是看上我的项目呢?也许她刚到某公司就职,老板放她出来见识见识,考察一下她的潜力,也许她什么也不是,真的偶然跑来学习学习。
因为无聊,这一阵就拿她当个事纠结、纠结自己。
等到差不多把她忘了的时候,一次喝酒假装不经意跟Mike哥聊起此事。他老兄竟然笃笃定定,咽下一口酒大声说:有戏!吓了我一大跳。他盯着名片上的公司名字和女生的名字Serena,琢磨了一会又喊了一嗓:这事有戏!我怕他像上次那样,两句话就被人放了鸽子,也就没放在心上。
“你傻啊,你以为人家主动投怀送抱,人家要挣钱,不想挣你的心!”
“我不怕人家挣钱,就怕人家整心!我就喜欢烧人家钱,但不想烧自己心!”
但过了两天那个Serena陪了个经理过来采访,看来还是Mike哥有数。我特地喊了几个朋友到Office撑场面,诚惶诚恐,小公司局促,怕他们伸不开腿。
“创业阶段,都是这样,否则我们也不会来!晚来不如早到!”那个年龄不大但很老道的经理说。
“我看过你们的业绩,能撑下来真不简单!”Serena口气已不像上次。
“你们一看就明白,我们的优势和弱势。”我不想多说,听任他们摆布。
“我们才起步,也看中能从小做起的公司,毕竟你从学校开始也有几年,换做其他人早死翘翘。”
“目前我也只能做到活下来,要发展,还得靠你们。”我这话绝对不是谦虚。
终于,我停止晃悠,抑郁症暂时变成熬夜症,他们给的钱不多,够养活几个人大半年,直到把产品做出来,只要烧的钱别给人偷走就成。
那个经理和Serena经常来,看看聊聊,有时一起吃个盒饭。他们不想耽误我太多时间,我并不怕花时间和他们聊。偶尔,Serena一个人跑过来,不在白天,而是在晚上,难道她也要查岗?我不是没时间和她聊,而是不想和她聊多。可人家并没有横生枝节,我纯粹瞎操心。她给我提供很多相关的信息,让我比较分析,而她在判断我的反应和理解程度。我当然表现得很睿智,但也不故作老道。有时被她逼问到无退路,也只好投降说不懂。她表现得很执着,很职业,也很专业,对我不时显露的玩笑话无动于衷。这样也好,效率高,大家放心。她也留过洋,感觉跟Mike差不多,只不过她学的是商科,没留在华尔街,却回到上海淘金。我没Mike那么洒脱,不懂跟她调侃,化解她的关注,徒增压力。
“你知道你这个产品国外已经有上线的吗?”Serena似乎在考我。
“我知道,我做的只好不差,迟一点反而会厚积薄发,在国内有得一拼。”我没说很多人家是急功近利,把不太成熟的东西抢先推出。
“我不担心这个问题,也不担心你们的能力,我们看中你们团队。”
“人不在多在于精,别看我们就几个人,一个人顶好几个。我们在学校就前锋中锋后卫齐全,踢进中超亚冠没问题。”我又补充一句,“世界杯就暂时不指望。”
“还有这么说法的,”Serena有点茫然,显然她对球赛没感觉。
“你们男孩儿都在乎输赢。”
“那你们女孩儿呢?”我突然多冒出一句,男人想要赢得金银抱得美人,女人呢?如今女人已非往矣。
隐约见她嘴角微微一撇,她没说什么,告辞出门,此时写字楼里早已关了空调,闷热之气四溢,已经快到半夜时分。我眼里刚挑起的热气瞬间尽散,我被硬生生晾到一边。
再见到Mike时,他不无得意问:
“你要给我介绍的女朋友呢?”
“你还要我介绍吗?”
“你说话不算数,下次不给你推介。”
“当然算数,你看Serena怎么样。”
“她不错啊,我看你想自己留着吧!”
“别逗我,我哪儿有那心思,我也没那个本事。哥,她真挺适合你,一个乡下的。”
“你就甭操心啦!只要你挣脸,以后还有酒喝!”
Serena成为我和Mike聊天主题,不为别的,都是生意,我的生意和他的生意。男人命里无他,酒色只为调剂情怀。好在我根本无心,前情余痛未消,无意挑动任何波澜,这样挺好。
他的事当然我操心不来,我的事还真全指望她。她监督项目进度,一笔一笔打款,我没耽误时间,她也没耽误事。我的抑郁症暂时好了点,但不见她笑逐颜开。她当然不止我一个项目要看着,我也不是让她操心之人。她的老练胜过我的成熟,她的机敏胜过小聪明。原来感情里不能投资,投资里不能带感情,投机更得无情无义。
我宁愿没日没夜如痴如醉在屏幕前烧脑烧钱,也不愿无休无止作情作意地烧心烧肺。Mike哥更深悟其中之苦,要不他怎么早就断剑决绝义无反顾一心求圣贤了呢?我不求圣贤,我只求点财养活自己。好像我们都不是囊中之物,不为混出什么样,混得自在就得。我不能喝,Mike能喝,他不强求我喝,只顾自己往高里喝。他越喝越有滋有味,我越喝越心弛肚凉。
不久,Serena的项目做完了,像毕业考结束,还搞了个小小的结业仪式。她很满意,不仅因为时间提前,还因为完全达到合同的要求。她请我和Mike吃饭,为合作圆满画个句号。她脸上一向看不出笑容,长期被空调浸泡过原本白皙的脸色如罩了层黑纱,热气不足,职业有余。这也是激不起我欲求的主要原因,也许我的脸色更难看,食不安寝不寐,满脸痘子,熊猫眼毕现,除了眼球还有神,由于熬夜吃夜宵我的腰围一直渐长,与她纤细的身材根本不能比。她在我这儿泡着,真泡出了成果。
她没泡我,我也没泡她,但我们都泡出了成果!
“你们兄弟两个很班配吗?”Serena嘴角微微一撇。
“应该说我们三个合作不错。”Mike说。
“要不是你们合作的基础,没我的份儿。”我说,Mike各方面和她比较配,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这个项目做完了,你有什么打算?”Serena冲我说。
“你继续投啊,他继续干啊!”Mike假装不解说。 我不敢说没野心,想搞点大的,恐怕没实力,Serena的话是在掂量我的份量。
“我们在做一个大平台,现在也缺人。”Serena接着抛出她的意图。
“哦,你有更大想法了。”Mike说。
“是我们老板有想法,有几个小项目试水,下一步再放大。”
Mike看了我一眼,见我眼神不亮,态度不积极。就说我小打小闹,胸无大志。Serena更进一步表明,她想以我们为底子进一步扩充,不仅扩充投资,人员、项目都要增加。我小老板当不成,连根老板毛都沾不上。
“你这是逼我卖身吗,还是逼我卖肾?”我说。
“你有的卖就不错了,还想讲啥条件。趁你还有的卖,人家还有的买,赶紧的,至少不会再得抑郁症,不用流浪街头!”Mike和Serena两个好像一唱一和。
“你哥说的没错,这买卖你不吃亏。”Serena朝我哥多看了一眼。
“原来这样啊!”我愣了半天合不拢嘴,大半年的烧钱时间我变傻了吗? 原来我哥也不是刀枪不入,律师也不是铜墙铁壁。还是我哥行啊,一下谈成两笔生意,赚了钱还收了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老套路,至今仍然适用。他们是一路人,走得到一起去,只怪我太先知后觉。
到底谁是谁的红娘?半夜我发信给Mike问,他只回了个鬼脸,一字未提!难道此时他们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算了,还是别打扰他们吧!
我又一次陷入了抑郁,难怪Serena对这个小项目这么关心,我还恍惚以为她关心我,最后谜底才揭晓。我哥喝酒的时候说过,一个人四年才会遇见一个真爱,他算的可真准,正好轮到他,而不是我!轮到我,只要被钱烧着,已经万幸。
我暂时不用担心烧钱,也不用为谁烧心烧肺,钱可以烧个没完没了,心和肺烧过了可以重来吗?
这不是大家想要的结果吗?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我又陷入新一轮的抑郁,等不到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