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是自我救赎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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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曾住在一座城,把所有的快乐留在最贵的地方,你不想走却不得不走,辗转反侧后,还是只能把睡觉的枕头放下,去回忆一幕幕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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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我们都有因为生活费不够用,饿到怀疑人生的经历,那时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床上的我们只能捧着手机。

我和大庄,是从一瓶老干妈开始建立的友谊,不同的是,我用它充饥是因为生活费吃紧,他是因为跟女朋友逛了几条街,看了两场电影。

叶子就是他的女朋友,从大二开始,我们仨常会在酒吧喝个烂醉,然后睡上两天,挣一晚上的酒钱。

叶子说,她和大庄一样缺钱,但毕业了,她也会和他一起挣钱。大庄深信不疑,但还是一个学期一个学期的挂科,然后信誓旦旦的告诉叶子,会努力给她好的生活。

有一次,我和大庄喝酒,叶子因为同学聚会没有过来,我问他,将来怎么打算,他有些醉的抽了根烟,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句,你知道吗?其实悲伤,都是自我救赎的孤岛。

2

大三的那年暑假,大庄和叶子都没有回家,他们舍不得离开对方,于是给家人说了暑期实习的谎话,然后就把宿舍,当成了他们的家。

当然,大庄是实实在在的说谎,他只是呆在宿舍,或是陪叶子逛街吃饭,但叶子是真的要实习的。

她找了兼职,在一家店做导购,大庄会在每个晚上准时接她“回家”,只是,暑假结束的时候,叶子并没有挣到钱,她的工资,平摊到了两个人的生活。

大庄和我一样,身在985、211的重点大学的热门专业,对于毕业就会有HR抢着要的他来说,并不在意叶子做的兼职和所有的努力。

毕竟,叶子只是挂靠在大庄学校下面的成人教育…

生活有些时候就是看上去有些不公平,他们整天你情我爱,可心里,却是有不同的心思。叶子是个很努力的女孩,跟她比,大庄似乎是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渣男。

但转过身来看看,其实我们多数考进了这样的大学的人,都在挥霍无度。

小时候什么都不想,只知道上大学,上了大学才发现,原来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喜欢干什么,但今后的生活,其实在高考结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叶子没有考上,但还是来大学走了一趟,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大庄。

3

毕业那天,大庄送给叶子一千只千纸鹤,自己叠的,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然后说,我们分手吧。

我不记得当时叶子哭的有多惨,只是那天下雨,叶子在医院躺了三天。

我们都在感叹,叶子的遇人不淑,大庄真的就是个渣男,但只有叶子,还是心心念念着这个不可能再回来的男人。

只不过,一等,就是杳无音讯的七年。

我们都曾有不一样的七年,有人7次想要离职,有人3次想解散公司,有人结了婚又离婚,有人久久的不敢踏进爱情,还有人在不止一次的挣扎后,选择了逃离。

叶子后来嫁给了一个有钱而且爱她的男人,有了孩子和家庭,时常见面,谈天说地的满嘴都是幸福感,她觉得曾经的不堪不值一提,我也就对大学的事情,选择性的去找话题。

很默契的,对一个人,从未说起。

后来,我还是回到了小城,见了大庄,曾以为他会活的不错,但不曾想,仍是单身。

四年前,大庄母亲去世,他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不过幸运的是,按他的话说,他逃过了孤儿的阶段,直接成了孤独。

这么多年,他和两个女人结婚,然后离婚,一个舞女,一个妓女,他说他爱上了女人的身体,只是那里,不再有灵魂。

我告诉他,叶子结婚了,过得蛮好的。

那晚,他喝到吐出了胃酸,然后酒精中毒,同样是医院躺了三天。

大庄没有存款,工资一部分成了医药费,一部分,给了小巷红灯的女人。在他母亲尚还清醒的时候,他拉着一个舞女结婚,然后大办婚礼,告诉母亲,那是他大学就爱着的叶子。

只不过,在第二天,他们悄悄的离了婚。

我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叶子,我想,她一定会跟你回来。

大庄笑着点了根烟,告诉我,“我们都曾住在一座城,把所有的快乐留在最贵的地方,你不想走却不得不走,辗转反侧后,还是只能把睡觉的枕头放下,去回忆一幕幕爱恨情仇。”

4

有一天,叶子在家收拾旧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出了一个满是灰尘的瓶子,里面装满了千纸鹤。

她突然想起了大四的那个雨天,笑了笑,觉得自己在雨里淋到感冒,真的好傻。

她想起了大庄,想起了那年暑假。

她随意的取了一只纸鹤,打开,她想看看这是什么样的纸张,只是在打开后,她不曾想到,会哭到喉咙沙哑。

纸鹤里,大庄写下了一千个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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