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地(3)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为什么心情好了

铲完第一遍地,中间可能薅谷子、糜子,再休息接近一个月,就该铲第二遍地了

第二遍相对好铲多了,主要是苗已经在铲第一遍的时候就间好了,并且庄稼已经长到接近一米高了(豆类除外),根基稳固且粗壮,轻易不会弄断,新长出来的小草非常好铲,也几乎不用哈腰了,速度就特别快了。

我在初三中考后的暑假,铲第二遍玉米的最高纪录,一下午铲了一里长的六根垄,是屯子里很多成手农民的高水平了。

铲第二遍地就不是很紧张很辛苦了,差不多就是悠悠达达十天八天可以干完家里的几十亩地。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土地承包到户,农民就是在耕作自己的地,给自己打粮食,看着庄稼长势越来越好,憧憬着秋天的丰收景象,心情就非常愉悦,这种愉悦,是由内而外抑制不住地涌出来的。

所以,几乎每一个农民,都打心眼里感谢,其中最想感谢的就是小平同志。

真正的乡间小路美如画

铲第二遍地的时候,庄稼都是绿油油、齐刷刷的了,东北黑土地,肥沃,夏天一般也不缺雨水,任何一片土地都长草,除了庄稼,树林,就是疯狂地长草,除了道路,是看不见地皮的,整个都是绿色包裹着。

吃过早饭,我爹领着我们几个,就去地里铲地了。 每个人都戴着一顶草帽,扛着各自的锄头,腰里拴着一个刮锄板儿(就是铲地的时候,要时不时地刮去粘在锄头板上泥土的一个小铁铲子),有一个人背着一个盛着水的塑料壶,通常都是我爹。

我们那里的土地数量还是不少的,差不多一个人十几亩吧,接近一大垧地(大垧是15亩,小垧是10亩),六七口人家就差不多百亩左右,这些地不是在一起的,都是分散在几个地方,因为最早承包到户的时候,各个地块的庄稼地是有差别的,有坡岗地、洼地、纯黑土地、沙地等,每户都要均匀开,就是每家都要有好中差的地,这样就是每家的地都分散开了。

出了屯子,沿着一条不宽不窄的小路,穿过一个小山坡,再顺着杨树林边的林荫小路,就直接奔向家里的那块庄稼地。

盛夏时节,山坡上开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花,有早晨开的,有下午开的,有时候,看见好看的花或者几个野杏树上长着几颗野杏,就飞奔过去摘下来,山坡的草里露水太大了,我们那里的话说“忽通忽通的”,马上裤腿子和鞋就湿透了,其他人笑着催促赶紧赶路去干活。

到了地里,每人一条垄开铲。 第二遍的地好铲,尤其像玉米、向日葵等,速度飞快,早晨每个小时差不多铲一里地那么长的一条垄。太阳越升越高,热气蒸腾起来了,也就歇工回家了,回家的路上,草丛里的蝈蝈使劲儿地叫着,好像声音足够大就能降温似的。

如果时间不紧,或者不累、有兴致,就抓几个蝈蝈或者三叫驴(也是一种类似蝈蝈的黑色昆虫),拿到家里装进自己扎的蝈笼子,挂在窗户上。

中午回家饭后美美地睡上一大觉,下午天气在最热的点一过,再去铲地。 下午往另一块地里走的时候,就惬意且随意多了。

几个人顺着屯子南边的小河,向东南走去。小河不大,宽的地方三四米,窄的地方一两米,弯弯曲曲,哗哗作响。河水非常清澈,水底的石子、树根清晰可见,感觉跟家里水缸里的水那样透明干净,渴了可以没有任何犹豫地趴下喝几口,同时顺便抹上几把脸,清爽宜人啊!偶有几片树叶或者野花的花瓣顺水飘过,好像它们也欢快地蹦蹦颠颠的。

要去地里铲地,不能耽搁,就恋恋不舍地告别小河,拐向自家的庄稼地。

到了地里,阳光已经不是那么严肃了,开始将温度表向下调,我们这里很多的地都是缓缓的丘陵坡地,就有一阵阵的凉风,真是身心舒坦,干起活来,也是有说有笑,不似第一遍那么赶时间、那么哈腰劳累。 实在感觉有些累了,就喝点水,或者站起身用刮锄板刮一刮锄板上的泥,然后使劲儿地敲击几下,听着锄板儿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好像在与自己的老伙计互相击掌加油。

太阳还有一丈高的时候,差不多快7点了,就收工回家了。

夕阳下,满目绿色和软软的带着晕色的金光,愉快地走在庄稼地边的乡间小路,不同的庄稼、不同的草地,芬芳四溢,用一些树枝卷成花环戴在头上,就像电影里的侦察兵一样,听见远处回家的老牛哞哞欢叫,知道它们也高兴回家呢。

把草帽挂在锄头上,光着脚,踏在青草上,舒服极了。

每天的这个时候,就唱起刚刚全国流行起来的张明敏的《乡间小路》,感觉那歌就是为我、为我们屯子劳动的人写的,词曲作者一定在这个季节,来过我们屯子的庄稼地、山坡和这条小河,否则写不出来这么好的歌!

向着升起缕缕炊烟的屯子走去,再次路过河边,在河里、岸上跳来跳去,快到屯子了,在河边洗把脸,再洗洗脚,把鞋上的泥和土也洗干净,挂在锄头上扛回家,再听着路边的水坑了,青蛙在使劲儿地看k歌,好像也在竞争什么星光大道的大奖似的。

回到家里,将是一顿非常美味的农家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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