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预言人

记得南怀瑾老先生曾说过,科学也是一种宗教,想想也挺合理,发现问题,猜想,证实或证伪,逻辑检测等一套程序不就是宗教仪式吗?不同科学领域都有神一样的巨星在空,不就相当于先知与圣徒吗?

全世界性的扫盲,全民性的教育普及,科学应该是当今最成功的宗教了,即使你受教育程度低,但你想想你生活中,出行,可开车,可乘飞机,可坐高铁,朝发夕至;吃的,只要你想到,几乎都能弄到,不再受限于时令与地域,瑶池王母恐怕也要眼馋;穿的呢?各种功能性服饰,装饰性服饰令你想都不敢想;病了呢?换个肾,搭个桥,开个颅,这在古代是神异之说;再看看,你用的手机,几乎代替了多少功能,点个餐,购购物,那都不是小菜吗?凭良心说句话,这难道不都是科技的力量吗?

当然有人会说,科技是双刃剑,不错,那其实是说人要受理性约束,宗教有这内在要求吗?哲学家会告诉你,理性其实是人的神性。

当然还有人说,科学还有许多解释不了的,后半句话的逻辑应该是,把困难交给宗教吧!但这些只能是非主流意识,科学大胜利了,将宗教挤压到深山老林,挤压到偶尔想起的时刻,挤压到心中的犄角旮旯。科学真的是大胜利了,它不再是为了证明神的存在而存在,它本身就是神。

作为宗教的原始形态――巫教,更不用说,几乎是如骄阳下的点雪,早就应该无影无踪了吧?真得是这样吗?

我们人类幼年时的遗痕是永远不会从心理中抹去,只是看我们用什么镇住它,代替它。我们对于神秘的崇拜并不因为科学的发达和个人知识与胆识的肥积而稍有缓解,相反,还往往会因个别自己接触的人或遇到的事而加深。巫教的最大特色就是神秘,尤其是神秘的预言。

用事实说话吧。我们村就有这么一位具有巫教特点的异人,与她生前接触的人很多,她言中的传说也很多。

我姑且称她为异人吧!

小时候,听母亲说,异人曾在河北(应该是山西,因为与我们在黄河的转弯处,对峙南北,故叫河北)布道,或者说垂迹立信吧,引着年幼的女儿于途中,一时饥渴难耐,遇一人,露了一手,说其家中的箱子中有一印蓝花的布中裹有凶器,那人回家翻检,果然是一把多日不见的菜刀,心下那个怕啊,立刻延请异人母女,吃喝招待,异人点明,那刀是主人家老婆误信神汉用于辟邪,其实不管用。主人家最近确实有点不顺,恳求指点,异人说,你只需接回老母同住,去父亲坟前悔过,一切自然会好。那主人还不屁颠颠照做?

母亲本身是信基督教的,教义中要求信徒不得言其他怪力乱神,母亲对于异人则通融的解释为,她信的神是耶酥的旁支。

异人声名主要在外,特别是山西临近河南的几个县,异人在世时,每周都有山西人来问吉问凶,千禧年后,每周六都有一中巴的人来拜会。

异人与人指点,不收钱财,不受香火,只是受点土地中的收入,所以人来多带馍头、红薯、南瓜等。有一日,异人的小叔子来她家中闲聊,快要走时,嫂子说,吃个热红薯再走吧,小叔子以为嫂子说笑,站着又说了一会儿,其时,有人,背红薯,用棉裹着,打开还真热呢!是山西来人,问吉凶。

如果说以上是口耳相传,那也罢,听听,笑笑,莫当真。但有两件事,却是我自己亲问并被证实的事,不由得人不信。

早先我从学校出来,参加工作,任教学校迁于自己村边,在家门口。于第二年五月份,我怀着矛盾心情去问吉凶,其实是排遣郁闷。异人比母亲大不到十岁,村里人的朴素与母爱的慈祥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如果她不开口,无各种传言相围绕,立于村头田间,实在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终年灰黄布衫,灰白短发,瞇着眼,额头于印堂处略内陷,细纹布脸,瘦削,右上唇有一痣。由于是熟人,无需客套,并且异人坐镇的东厢房外,还有十来号人排队在等呢,所以,我直言苦恼,她告诉我说,下年会顺的,四楼上,十八领袖。口气是母亲才会有的。到了下期,干了个班主任,班级真在四楼。

回头还想起,当时在我前边,排有一老年人,异人劝说,购置一个气锤吧!这哪是一个老妪应懂得的事?

这次的事,不算多奇,但另一次,却令我大为叹服。

某年,临近过春节,去临县,看望同学,那时没有手机,以前又不曾去过,冒然去,是冒险,问问异人吧!

去吧!应该在家,下车路左边,有个坡,上去第三家,就是。异人说。

果然,左边,上坡,第三家。

异人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听说,她儿子现在继承母业,至于准与不准,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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