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爸和臭丫头(1)丨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几年前开始写的一个系列,今天起陆续贴在这里。希望大家喜欢。


我有一个女儿,一个快乐、活泼、漂亮的女儿。我经常叫她“臭丫头”,她经常叫我“臭老爸”。

曾今的我,是一名军人,生活节奏很快,工作压力极大,整天忙得天昏地暗,有家难回,六亲难认。没有来得及参与女儿的成长,她就已经长大了。

现在的我,是一名奶爸,一名名副其实的奶爸,每天按时接送上小学的女儿,关注着她的情绪变化,照顾着她的日常生活,陪伴着她一天天长大。

(《神偷奶爸》剧照)

女儿是在部队出生的。这也有幸让我们父女一起度过了三个月的幸福时光。三个月之后,妻子便带着女儿回了农村老家。

这之后,我们父女便很少再能见面。我基本上是在电话里听着女儿长大的:听着她牙牙学语,听着她奶声奶气地叫出了第一声“爸爸”,听着她发脾气、耍性子,听着她哭闹或者欢笑,听着她一个劲地问我何时回家,听着她学会了念儿歌、背唐诗,听着她越来越能耐……


(图片来自网络)

都说军人的孩子是一截一截长大的,这话一点也不假。

我第一次离开女儿时,她还在襁褓之中。对于我的依依不舍,她丝毫感知不到,只是小腿乱蹬,倔强地学着翻身。

第二次见女儿的时候,她即将一岁,已经可以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走路了,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敢捡起任何东西往自己的小嘴里放。对于我的出现,她似乎无喜无悲,我抱她她不挣脱,我不抱她她不央求。

第三次见女儿的时候,她两岁多,等在村口,静静地看着我向她走近,眼里有一丝我意料之中的生疏。当我张嘴叫出女儿名字的时,她似乎辨别出了这个经常在电话中叫她名字的声音,突然间眼眶一红,有两串泪珠顺着她粉嫩的脸蛋滚下,砸在她脚下的尘土中,也砸在我的心上,让我猝不及防地感到内疚和酸楚,心猛烈地绞痛了一下。


人非草木。即使身为军人,身担军令,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爱、有家有牵挂的人。

训练场上的石子无数次地磨破过我的军装和手臂,越野跑和障碍训练经常让人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动不动就通宵通宵的加班且之后还得挨训,曾有手枪的子弹在我脚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射入地面,也亲眼见过战友倒下后再未睁开眼睛……

当兵不易,但所有这些,并不曾让我真正动摇。而女儿的那两串泪珠,却比子弹犀利,比炮弹威力巨大,让我的坚强轰然倒塌。


女儿的这次流泪让我至今难忘,但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流泪。一个两岁多的孩童,有多少感知和记忆这个世界的能力?她会想念只能在电话中出现的我吗?她能辨认出自己的爸爸并因此而感到欣喜吗?

似乎不可能。我自知在她两岁多的记忆里,痕迹稀少,除了一起度过的那前三个月,几乎再未抱过她、陪伴过她,我凭什么让她记住我、想念我!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她身上流着我的血,所以我们在冥冥之中存在着某种感念,存在着某种割舍不断的联系,哪怕我极少露面,哪怕我遥不可及。

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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