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文/妖精婆婆


图片发自App

01

贾主任是这个单位的正主任、老大,哪又怎样?屁大个单位,十来个人,配两个副主任。两个副主任一个70后,一个80后,都比贾主任年轻太多,一天微信微博朋友圈,Facebook加Google,最近又玩起了抖音。

贾主任端着茶杯从窗口望见两位副主任,正准备上楼的李主任和刘主任,两人均是T恤衫牛仔裤加休闲鞋的搭配,轻盈和舒适中透着一股子挡不住的青春气息,黑亮的头发用发蜡梳的根根分明。

那是贾主任久违了的感觉,贾主任用手撸了撸自己的长发,耷拉盘旋在头顶是为了盖住越来越荒芜的顶部,真害怕某一天那个地方就成为寸草不生的重灾区。

李主任和刘主任边走边聊,谈笑风生,他们勾肩搭背,亲近的很。贾主任“咕噜”了一大口上好的铁观音,心里五味杂陈,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自己虽是老大,可这两人联手,负负得正,足以和自己抗衡,甚至要优于自己。

贾主任双手握住茶杯,移步到走廊,遇到李主任和刘主任,他笑容可掬地打招呼:早!

李主任和刘主任一愣,回应一句,迅速分开搭在彼此肩上的手,两位副主任尴尬中透着慌乱,就像被撞破恋情的情侣,贾主任更加坚信这俩私交不一般,一种不安全感在胸中氤氲缭绕。

贾主任回去把烦恼和老婆说了,老婆很心疼他,意淫出种种李副主任和刘副主任联手迫害贾主任的画面,越想越害怕,贾主任倒了,相当于自家的小金库入口被堵了,断流了,总有一天会干涸。

02

应上级部门安排,最近单位工会成立,要配备任用一名工会主席,贾主任将消息捂得紧紧的,心下一直在酝酿物色合适的人选,这是一次培植加强自身力量的好机会

主任老婆积极出谋划策,她说把这当诱饵扔出去,指定李主任和刘主任去抢,瞬间瓦解他们的友谊。

贾主任沉思了半个晚上,觉得老婆的计谋非万全之策,即便瓦解了李刘的联盟,他们中间一方持续壮大,对自己依然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贾主任将单位所有人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个人选跃入脑海——吴非。

对,就她了。贾主任将个人性情,家庭背景,习惯嗜好仔细分析一遍,确定这个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论长相此女毫无疑问列入丑女之列,胸大腰粗肚子鼓,双腿好似圆规脚,身高不足一米五,头发稀薄头皮裸。任用这样一个人,说明他贾主任光明正大,没有偏爱任何一位美女,抹去了好色之嫌。

最重要的是此女的背景,她的老公在市!政!府!有人会疑问了,这样的尊容怎么可能嫁给市政府官员。但是你可以反过来思考这个问题,这样的尊荣嫁了市政府官员,可见她有多厉害?

她可以千杯不醉,可以热情到将菜喂给异性嘴里,可以给任何一位异性脱袜洗脚,可以通宵达旦地陪你不醉不归,她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不在乎不就是最强大的心理吗?她看不起那些死要面子,动不动拿自尊心说事的玻璃心女子。

其三,她有当个一官半职的强烈愿望,这样可以让她在众人前露脸,让她在市政府老公面前挽回一局。戏分不够大腕凑,颜值不够职位凑。

贾主任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分析能力。

03

吴非得知单位有一个晋升中层的机会,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但她强烈克制着,此刻市政府的田科长就躺在她身边,吴非背对着老公田科长。

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田科长,她不想得到田科长的帮助,她打算独立完成这次晋升,用行动告诉田科长:我可以的,我是有能力的女人,虽没有那些花瓶美丽,但我是实用的油瓶,配你未尝不可!

吴非辗转反侧半夜,就像要上战场的士兵,分析了各种战略战术,打算一举拿下贾主任,为晋升画上美满的句号。

周一上午,例会过后,吴非侦查了一番,悄悄溜进贾主任办公室,随手锁上门。

吴非姗姗笑着说:贾主任,那个工会主席的事情,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你看我虽然人到中年吧,但年纪也不是很大,还想好好为同志们服务……

吴非边说边从手里卷着的一本杂志中抽出一个鲜艳的红包塞给贾主任,红包上赫然几个烫金的字:万事如意,“一点小意思,收下吧。”吴非急切地说

贾主任拿着红包,手里略一掂量,立即知道足足一万元。片刻,贾主任像是被火烫着,“啪”的一声把红包扔到办公桌上说:你什么意思,现在什么政治气候,早就不兴这一套了,快收起来。

以贾主任的老辣,他知道这笔钱虽然诱人,但万万不可拿,如果吴非回去给市政府的田科长说贾主任收了他家一万元,贾主任还太平的了吗?轻则乌纱帽不保,重则会有牢狱之灾。

贾主任再次催促吴非:快收回去,再不收起来我就交给纪委。

吴非吓了一跳,贾主任不要钱,那他要什么?什么都不要,还能办成事情么?

吴非急的满脸通红,拿起办公桌上的红包凑近贾主任,打算塞进他怀里,高跟鞋一歪,一个趔趄,吴非扑进了贾主任怀里。

贾主任望着怀里的吴非思绪神游,红包不敢收,那就睡了她,睡了她,她是万万不会给田科长说的吧,哪个女人会告诉老公她在外面的奸情,除非她不想过了。

睡了吴非,从此往后他贾主任的身后就有了一个因为吴非而联结起来的田科长,也算一个不小的背景,至于美丑,是否养眼,只是个感觉问题,比起前途,比起利益,算的了什么呢?贾主任决定踊跃献身。

吴非看着贾主任定定地瞅着自己,心如鹿撞,这个老东西,不要钱,原来是看上我这个人了。

吴非心潮起伏,坊间流传他家的田科长喝油都不长肉,肋骨突出,又黄又瘦,一副非洲难民相。据说是常年心情压抑的缘故,心情压抑是因为枕边人被人私底下嘲笑,让他自惭形秽,打不起精神,抬不起头。而今看来,这些传言都他妈的在作践姑奶奶。此刻,贾主任不正对着她精虫上脑么?

而且他不要钱,就要我这个人!吴非急剧膨胀的自信把她的心塞得满满的,她有一丝眩晕,有一种自我认知,自我肯定后的颤抖。

两人没有多余的语言,同时手忙脚乱褪去衣衫,一番急切的器官摩擦后,双方统一了战线,成了战友,组成了联盟,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吴非自信爆棚,不靠老公田科长照样当领导,而且还被贾主任这样的好色之徒追求,其实睡了比追求更扎实,那都是最实在的喜欢呀,我哪哪也不差,骂我长得丑,底子差,都他妈的眼瞎没水准。

贾主任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以后单位又将归于平衡,任你李刘联盟多亲近,我贾吴联盟更牢固。

刘主任凑近贾主任办公室门口侧耳听了几分钟垫着脚尖离开了。

04

一周以后,贾主任发了一道红头文件任命吴非为工会主席,单位许多同志嗤之以鼻,有的直接抗议,至少也应该民主测评一下吧,太不符合组织程序了。

贾主任把这些同志一个个叫去做思想工作,贾主任说:我也不想这样,同志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上面给打了招呼,我也没办法,你们要体谅我的难处。

“上面”到底是谁,是男是女,高矮胖瘦?这是个模糊的概念,都知道上面的话该听,不听不行,但无法看清“上面”的脸,具体不到任何一个人,如此只好不了了之。

吴非稳坐工会主席的位子,又有贾主任器官的摩擦,自信满满,上厕所都哼着小调: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吴非的愉快溢于言表,连天天埋头文件堆,郁郁寡欢的田科长都深受感染,吴非说:我当工会主席了,一分钱没花。田科长的微笑埋藏在黑瘦的脸颊里。

最折磨吴非的是,怎么把有人追求她的信息传递给田科长,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睡了,要达到这样的目的:有人追求我吴非,但我清高没答应,对方依然穷追不舍,我是有魅力的,田科长你就醋意大发吧,主动一次吧,别再耷拉着一张受尽折磨,吃尽生活的亏的苦瓜脸。

吴非故意将手机解锁扔到茶几上,装作忙这忙那,田科长眼睛都不抬。吴非给贾主任发了信息:想我吗?吴非的手机上贾主任的名字叫:小春。小春的信息来了:想,你在干嘛?吴非去了卫生间,田科长将信息尽收眼底。

田科长盯着忙出忙进的吴非,这个小春是谁?一丝道不明白的情绪爬上心头,自家的自行车再破旧难看,如果被他人骑了,多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田科长动用自己的关系悄悄调查此事。

05

刘副主任把在贾主任办公室门口探听到的信息悄悄告诉单位每一位同事,并不忘嘱咐一句:别瞎传哦,就只告诉你一个人了。

贾主任回到家,主任老婆随手一个耳光,“老不要脸,你和那个吴非瞎搞了?我现在就去撕破她的脸!你看看”。

她把一张铅笔画扔给贾主任,画上是一男一女媾和的图画,虽然以漫画的形式展现,但极好地抓住了两人的特点,熟识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

贾主任毫不示弱,随手还给老婆一个响亮的耳光,主任老婆被打蒙了,嘤嘤嘤地哭出声。

贾主任厉声训斥到:真他妈的头发长见识短,一看就是对手陷害我,吴非是我们的人,一个阵营的人,到底是那事重要还是钱途重要,你自己掂量。

贾主任阴着脸继续到:就别说我了,将来咱儿子要调动晋升之类的,说不定还能用上田科长,吴非肯定会好好给吹耳旁风的。你眼光放长远些不行呀,仅盯这些没用的事。

主任老婆想想这些话蛮有道理,贾主任忍辱负重与那样一个女人媾和,绝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这个家呀。贾主任貌似又老了一大截,背有点坨了,头发更加稀疏,主任老婆有点自责起来。

贾主任缓口气说:好了,别生气了,那东西是可再生的嘛,就是费了几颗子弹而已,枪不是还在吗?

主任老婆破涕为笑,一场即将到来的家庭风暴就这样被贾主任一场太极轻轻化解。

06

几天以后,田科长以前的同事为田科长带去了消息,貌似老婆吴非是有一位相好的。

田科长故作惊讶状,说:就我老婆那样,我都不想动,还有人追?他的前同事说:说明你老婆有魅力呀,你就别谦虚了。

田科长心底浮起一丝骄傲,致那些曾经背地里笑话过他娶了一位:倭瓜,小钢炮,剩女的人们,你们都是胡说八道,我老田并非捡了下脚料。

但是关系发展到哪种程度,前同事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正是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让田科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田科长想向前同事证明,就我老婆那人才,不会有人睡她的。但这不是自己打脸吗?吃的再差的人,也想向别人证明,其实各人有各人的幸福,我过的挺好的,并不比别人差。

但是如果前同事认定吴非已经被人睡了,那自己的脸面又往哪搁?田科长狠狠拍着脑门,懊恼不已,真是吃饱撑的,没事调查这些干嘛,自寻烦恼。吴非骂的对,整天弄材料弄瓜了。

田科长更黑瘦了,他一直在证明一道比哥德巴赫猜想还难的题目:我老婆没有那么差,不是没人要,但是她的确没被人睡。

田科长在苦思冥想中昏昏睡去,梦见老家那破落的房屋,在一排排楼房中凄风苦雨地摇摇欲坠,什么出身就吃什么菜,貌似能改变的可能性极小。

07

刘主任精心策划的两个家庭的战争没有一方打起来,不禁有些失望,一次摇着羽毛扇隔岸观火的机会烟消云散。

其实一场各怀鬼胎的性交易,大家各取所需,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某种关系,无关爱恨,无关感情,公平交易,怎么会轻易发生战争呢?

刘主任悻悻然想,就是不知道那一场场生硬的器官摩擦会不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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