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初雪总是来去匆匆,常常没留下一丝痕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这世界它从未来过。
气象预报说昨天就该降温,但昨日气温并没有大幅度变化。相反,清晨飘过零星的雨滴后,转瞬就艳阳高照。
南翠屏公园的红叶林远远望去,蜿蜒成一片火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傍晚时分,朋友圈刷爆了北京的第一场雪。而天津的雨也在那刻悄然而至,淅淅沥沥地整整下了一夜。
今晨醒来,窗外一片寂静。不禁暗自欣喜雨的告别,憧憬着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在推开窗的刹那,凛冽的风夹着雪花一股脑儿灌入。原来,随着雨水的到来,气温骤降,天津的初雪已来临!
视野里一片洁白。房子是白的;树是白的;成片的车子是白的;花草、地面全都被白雪覆盖,而漫天的雪花还在不紧不慢地从天而降……
电视里正在播放天气预报,提示人们今日有暴雪,若无必要,尽量不要出门。碰巧今天是周日,赶上雨雪天在家,其实真的是个美事。
但于我而言,却必须出门,因为老母亲必须有人守护。上周六、日医保网络切换,待加班结束,赶到母亲家,已是灯火阑珊。
匆忙加热洗澡水,洗澡时才发现忘记调温了,水温有点低。怕母亲感冒,便匆忙给她冲冲,就收尾了。
知道母亲和婆婆都盼望着周末的到来。她们行动不便,每到休息日,我会帮她们洗个澡,顺便修剪头发和指甲。
昨天刚给婆婆弄好,她自言自语说,洗得好舒服。婆婆患老年痴呆,自主行为逐渐退化,处处需要照顾。
患病前她在国外居住了12年,帮女儿带孩子。现在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她也有病了。女儿说在国外治疗不方便,便将她送回国内。
她却总以为她的家在国外,整天吵闹着要回去。刚开始女儿以好话哄她,甚至不惜举家回国来看望她,就是绝口不提接她回去。
后来疫情来了,女儿便以疫情为由,倒也省去诸多解释。却不知婆婆是听不懂还是不理解,总会三天两头犯糊涂,仍是吵闹着要回去。
先生和公公不得不变着法子,绞尽脑汁哄婆婆开心。婆婆三天两头犯病,他们也常常累得精疲力竭。
其实住在一起省事些,但国外的生活经历,让婆婆早已习惯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在国外生活时,她和女儿就是分开住。
白天她到女儿房里帮忙照看孩子,晚上就回自己的住所休息。在她渐退的记忆中,这已是最深刻的印迹。
所以爱人只好每天往返于父母家,吃完晚饭,收拾利索后再回来,风雨无阻。于是今天我们便一同出发,各自回家。
清晨的路况实在不好,主干路上虽然撒了盐巴,但积雪很厚又无人清理,路面一片狼藉。
在我们前面,一辆"捷豹"突然车轮打滑陷进泥洼,打几次火,哼哧吭哧竟然纹丝未动。我们只能小心绕开,避免后面拥堵。
由于积雪未清,路面不平又打滑 ,一路上看到大大小小好几起事故。有的甚至是连环相撞,真让人心惊胆战。
一路揪着心,小心谨慎地行驶,终于快到婆婆家了,我执意要求先生把我放到路边的地铁站,我再继续乘一段地铁去母亲那里。
这路况实在太差了!先生若送我,往返至少得多耗费2个多小时,路面滑得像镜子,我实在担心,也怕婆婆会等得心急。
出了地铁站,摘下口罩的一刻,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异常清新,沉闷的心情也随之欢愉了起来。
踏在无人踩过的积雪上,让脚印走成笔直的一条线。然后汇入大路,和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脚印汇合,又走向各自的方向。
静悄悄的雪花漫天飞舞,好似心灵的歌唱。也许天地间万物都是孤单的,也都不是。我们在独立存在的同时,也在彼此相伴。
就这样轰轰烈烈或者平平凡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霜雨雪,四季往复,相同或不同的瞬间串起岁月烽烟。
虽然生命里的忧伤,会时常在不经意间涌动;但快乐,也总是像呼吸般自然,如影随形。
都说人生是一场偶遇,就像这场不期而至的雪,飘飘洒洒,不问东西。
这乍寒的冷像不像母亲的阵痛;这漫天的雪分明就是初来人世的孩子,手足无措地啼哭。
终于,在母亲温暖的小屋,我和母亲面对面,聊起家常。淡淡的茶香弥散在房间,微笑像一只蝴蝶,落在母亲慈爱的眉眼上,翩翩起舞。
突然想,当我们从襁褓中直立起身体,当我们成为一个独立的小人儿,当我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那一刻的欣喜和好奇,也是如母亲此刻的快乐吧?
从我们和父母面对面,到追随他们的身影步步向前。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其实就是月光下我们的倒影呀!
那些背影终会模糊在斑斓的树影里,再走轮回。试想,如若再次相见,他们成为我们襁褓中的孩子,那么今天的你将如何面对她未来的样子?
现实生活中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人老了,父慈子孝,儿孙满堂。人生是一场随时会散的宴席,每一个此时此刻都是崭新的。
亲情之爱像一杯酒,愈陈愈香。漫漫岁月,愿你轻缀慢饮。也许时光会将纯度润浅,但每一次相聚和别离都有欣喜和挂念。愿我们珍重自己、珍爱家人,孝敬双亲,倾情回馈没齿难忘的养育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