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散记

    我这个人啊，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今天早早起来睡不着，就想着要不去锻炼？反正锻炼有益身体健康，就跑了出去。换了明天，却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坚持下去，一旦明天有点变数，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自己，也敷衍敷衍生活。

    跑了出去，选择的是从家到小学走过无数遍的路，也是许久没有踏上过的路。因为不需要，不需要再在每天早上，背着小书包，迎着朝阳，踏上上学的路，对妹妹说一声：“快点啦，要迟到啦！”不需要成了自己不再踏上这条路的借口，而另一个借口是有时间。有时间我会怎么怎么样，但心里清楚，很难。有时间是用来安慰自己惭愧的，从而被迫做出的承诺。

      然后开始跑，很简单地开始。清晨的路上，没有几个人，没有几辆车，有的只是我。那条路上在我还在上小学时，路旁种了小树苗，现在已经茂密了许多。还记得当时，我和妹妹说过：“这些小树苗以后一定会很茂盛。”那骄傲的神情，好像这些小树苗是我种得一样。现在想起，有些恍惚。什么时候，我已经成为了大人，忘了这小小的骄傲，只是笑笑自己，果然是小孩子啊。

        然后是房子，大部分房子都还在，不过大多都变了个模样，刷了漆。也有的，被拆了，在原来的地方造上了一栋别墅，也不管是不是突兀。这些房子让我看到了当年的景色。果然，房子是一个地方的根基。不过，总还是感觉自己老了，不免地感叹一句，物是人非。

        我没跑到小学，就往回跑了。太久没有锻炼，跑到这有些不行了。往回跑可以看见朝阳，是红彤彤的朝阳。有一薄薄的云做衬托，看起来像一副画，而我无论如何也是画不出来的，画不出来，欣赏就好了。很美，甚至让我有了明天再来看的动力。

        路过一个修车摊，是我上小学时就有的摊子了。却记不清里面的人是不是现在这个黑黑瘦瘦的人了。从来也没有交谈过，也没有打过招呼。仍旧是我记忆里珍贵的一部分。

        回来时，已经有一些人骑着车，奔波在路上，为生活而前进。他们大多是农民工，穿着灰色的，沾着油漆的工作服，在夏日里劳作。灰色，也许是他们生命的原色。不是暗黑的黑，不是明亮的白，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灰。

        最后的一小段路，我停了下来。慢慢走着，当做休息。那时接近六点半，一天的生活开始了。醒来的人们开始了他们又一天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生活。以蹬三轮车为生的中年男子，蹬着三轮车就“扬长而去”了。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的一年只回一次家的人，开始蹲在门口，刷牙洗脸，过会儿就要去上班了。小孩们大多还在梦乡里吧。正值暑假，不用上学，可以一直睡，真是太舒服了。

      最后回到了家，妈妈说：“回来了，去洗把脸，吃早饭。”真的是，无论去哪，最后还是回家的。因为家里始终有妈妈给你备好早饭，等待你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