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2011年6月11日

雨后,灰白的天空尽量隐藏起云的尸体,不均匀的黑白,糅合在一起,却又如此明显地区别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不易察觉的草香,背后,细密的汗和水汽泛起一阵微凉,氤氲变化而此起彼伏,那是略杂着微尘的风,于是默契地转身,惊觉一侧的窗户上多了层亮白,不待细看,就知道那是纱窗。我向来生活不喜欢纱窗的,它的存在,好比王子与公主间夹着的那个诡佞的皇后,隔着我与外界的风,妨碍我们每次不期而至的遇见与亲密。


    风,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情人,悄然而来,从背后不经意地给你个拥抱,感想转身吻她,她却倐忽走了,你总跟不上,正要为此烦恼时,或许眉头尚未蹙起,她又像知道你的心思似的,投送到你怀抱,恍惚间似曾听到她撒娇似的一声嘤咛,让人发不起怒来,世上最智慧的情人怕也不过如此了——她摸透了你的心性脾气。


    然而又常有这样的情形,炎热的时节,阳光把一切的云都烤成了气与幻影,千万道平行的白金利刃,贯过自己的肌肤,如天蚕噬体,铁水沸身,漫无目的行走渴望着一阵凉风温柔的爱抚。这感觉,正像当初约会时那般焦虑的渴望。电影院门口站了两个钟头,望眼欲穿,人不见她的影,打她的手机却又关机,想狠下心来一走了之,又担心转身离开的下个刹那,人海中明亮起她的身形。于是在第三个钟头是收到她发来的短信说抱歉,睡晚了,我不来了,还有个party,轻描淡写。默念着哦,很好你很好。镜头切换到那个夏日骄阳下蹒跚的你,迎面吹来一阵风,烘热的,不用讲条件,抢走你身上最后一丝水分。呵,这该死的,淋头泼盆冷水都比这感觉好的多。她就是那样,蛮不讲理的搞得你一头一脸的狼狈,不堪看。然而再懊恼也没用,誰让你不成与她确定好关系呢。


    这关系有夏日也就有严冬。凝结着的空气,可以冻结住你任一不慎暴露的毛孔,把寒意输送到你的神经,引起你的震颤与恐惧。凛冽的寒风如刀就算了锋刃上还带着锯齿,梨花针一般的冷气扎入线衣行里的缝隙,一阵风就像无数双捏着芒针推刺的手,纤纤素手。呵,大抵也只有女子才会有这样狠毒的心肠吧?或许你便要这样想,先别欸,想想你是否有事瞒着她对不起她。再凝眸,一瞧她眼里的醋意就知道了。好了好了,道歉,解释,就差指天发誓。可她不依不饶,冷风依旧灌入衣领。怎能苛责她呢——她真在乎你啊。

    想来还有彼时的甜蜜。那泛着淡紫的天际蓝,那沁着浅碧的海洋蓝,那两抹蓝色间模糊的边界,是神的唇线微启,轻呼出她肺腑间的气息,略带咸腥而不减清新。耳边渐渐忽略去浪千叠拍岸的节律,那是神的心跳。海风轻拂,渗进你的皮肤,让人感到那像女郎轻解罗衫时的热忱与期许,此刻,除了痴迷和相恋,难道还想做些什么其他呢?

(这篇写了将近两个小时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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