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靓仔的烂人情歌,这是属于五条人的夏天

I.小设计 VS 大编排,关于比赛的碎碎念

因为一些原因,小组赛的repo就鸽了吧,总结一下就是改进的进了,不该进的下一轮也被淘汰了。

第二轮照例是改编赛,两两捉对厮杀,在同一主题的同组限定歌曲范围内各自选择一首进行改编。虽然每组都挺精彩,但这次只打算聊聊五条人VS福禄寿这场,最终五条人惜败。

五条人,《Last Dance》

这一组的主题是网络红曲,五条人选择了伍佰老师的《Last Dance》,福禄寿选择的是《少年》。其实拉丝荡丝出现在这里是有点奇怪的,这首歌诞生的时候国内连网络都很不普及,但就是因为年初《想见你》的爆火,连带着这首歌又被翻红。有点牵强附会的说,这首歌的命运跟五条人还挺像的,他们其实应该属于90年代,却又在这个快餐的20年代走红。更有趣的地方在于《Last Dance》这首一点都不网红的歌曲出现在了网红歌曲组而且一度播放量爆炸,五条人这个满脸写着随意的乐队在这个大家都想红的节目里却成了最红最出圈的存在。

说回比赛,这个结果其实不算太意外,虽然可能很多人都非常喜欢五条人的作品,但从比赛竞技的角度,福禄寿的取胜也是有道理的,最主要的是改编的复杂程度,福禄寿比五条人做了更大幅度的修改。这两首都是大众所熟悉的作品,改编前后的变化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它给现场观众带来的刺激。五条人做出的是极其克制的有限的改编,对于即兴投票的赛制来说,刺激会小一点,但整体上来说跟原曲风格比较接近。换句话说,就是“不够意外”。

福禄寿,《少年》

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福禄寿对《少年》做了非常大篇幅的修改,从段落到编排,从乐器到人声,甚至立意层面的修改,更加完整,听感也会更现代一些。从中可以看到她们的音乐专业上的素养是真的很高,这是一个让人觉得更“用心”的作品。缺点是稍微有一些太满了,加的东西太多导致段落间的衔接不是特别的好。因为太复杂了,导致听众最后会有一些疲劳感。减少一点会好一些。但在毕竟是一个竞技性质的综艺,在比赛当中不能说因为准备的太充分所以不好,瑕不掩瑜吧。

另外仁科和阿茂都属于唱功不太行的音乐人,导致五条人在听感的愉悦性上也会比福禄寿差一下。所以最终的结果并不太意外。

私心上肯定是更喜欢五条人多一些,抛开竞技的角度,五条人这首歌好就好在改编的足够小。一方面,伍佰老师的原作已经足够出色,非常完整,大量的改编势必会影响原作的情感表达(这点上福禄寿其实是存在这个问题的,《少年》被改编的有些不少年了),不应该为了改编而去改编(当然为了比赛而去改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说福禄寿也没错啦);另一方面五条人的小设计其实非常聪明而且出色,比如用加入的管乐来营造90年代的县城歌厅复古感,用奇怪的断句来展示突变的节奏,用和声走向的不同来表达和原作在情感上的差异,以及最后solo中用大量的失真营造出穿越时空的迷幻感,这种方寸之间的变化是非常难得的,现场的表演也非常的松弛。

总而言之,从比赛的角度,福禄寿的获胜是有道理的。从作品演绎的角度,五条人会更加出色。


II.摇滚的诗意,五条人的塑料袋世界

《晚上好 春天小姐》

从这直走第二个路口左拐

亲爱的春天小姐

她站在烟店的门前

又是一夜等待

今天没有往日那样的好天气

亲爱的春天小姐

她手里拿着

浅绿色的花边伞

——《晚上好 春天小姐》

五条人

五条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乐队呢?或者就像友人问的,如果用一杯酒来描述五条人,它是什么样的呢?

在乐夏2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五条人是用来对标第一季大获成功的九连真人。同样都是方言乐队,同样都是叙事性音乐。但其实不仅仅是这样,五条人也好,仁科也好,都是非常独立的特别的存在。更不仅仅是一个好笑的喜剧人。九连真人更像一场舞台剧,而五条人更像一个纪录片。

最近在b站刷了很多他们的采访,纪录片,还有他们在《一刻》上的演讲,发现其实他们是很矛盾而复杂的。比如出身草根但充满哲学思考,忠于自我的同时保持开放,极其接地气但作品遍布诗意,这种复杂性造就了他们的话题性。现在最急着把他们捞回来的,恐怕不是乐迷而是马东了。就像仁科说的,“我们活该被淘汰,但这也是乐夏的损失”。还比如,当五条人在上微博热搜的同时,仁科在张晓舟的家里看斯拉沃热齐泽克的哲学书。

我觉得他们是真正的从生活中走出来的人,因此导致他们的作品充满了叙事性也充满了人文关怀。仁科说自己没上过大学,最早在广东是“走鬼”(流动商贩),在购书中心门口贩卖盗版书(这行为品一品...)。在这期间积累了大量的观察经验,而他的天赋是一种文学上的天赋,能够用尽可能白描的方式来描绘生活,特别是小人物的生活,是走歌人也是说书人。他们的作品也好,演唱方式也好,画面感都非常强烈。比如我在虎扑上看到过一个用韩寒的《乘风破浪》来剪辑《Last Dance》的视频,真的非常吻合,歌声一出来一下子就表现出了一个发生在小镇的或者小县城故事。有人说他们的音乐非常适合公路片,也有人说仿佛在他们的歌声里看了一场侯孝贤的电影。

在《一刻》中,仁科说他们其实并不执着于方言的演唱,而是选择用最恰当的语言表现作品。在《县城记》中用海丰话描述海丰的生活,充满了香火气息,穷困不潦倒,虽落败但自由洒脱。从《广东姑娘》开始,创作的中心来到了北上广之一的广州,因此用粤语和普通话来歌唱,作品也显得更流行更都市一些。也许有一天,他们会用英语或者法语来演唱。歌词也好,歌曲也好,甚至语言也好,都是作品组成的一部分。

五条人所具有的非常高的音乐个性和人文关怀,刻画着在一个大时代里一个小群体的生活形态,支撑着他们能够在这个去异求同的世界里,做墙上的另一块砖。

b站《当五条人撞上侯孝贤》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有辆车在等我

马上就要载我离开这个县城

我想带你到外面逛逛

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

你可别嫌弃这辆车

太过旧 太过破

你别管亲戚朋友怎么讲

父母怎么啰嗦

心有多大路就有多阔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变成两只鸟儿

最好不要太大只

就像麻雀那样 到处去玩 到处去耍

海风啊 海风哦

它吹到哪儿

哪儿就有人在唱歌

海风啊 海风哦

只要它在你身边

去到哪里都不惊

——《海风》

你可能感兴趣的:(道上靓仔的烂人情歌,这是属于五条人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