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一)

我只是心里有许多怅惘旧事,积聚多了,不免心生悲戚感慨,有心一吐为快,却不知从何说起。

因那人那事都是真人真事,也怕不小心造了次,伤了人心,不得以,隧编排了以下的故事,真中有假,虚中有实,想着即使故交旧友会看出些端倪,意欲对号入座,也是难事。

若是人能咂摸些滋味,参悟些道理,也是件幸事,即使无人翻阅终于归于尘土,姑且许我写之,聊以自慰罢了。

王蓉住在徐腾的楼上。虽是同一幢楼住着,却是几乎不曾想见,不曾相识的。

那日徐腾正与男友张波吃着火锅喝着啤酒,开心得不亦乐乎,就听到有人敲门。

开门,是个秀秀气气的女子。她披着一袭长及脚踝的粉色旧睡衣,脸上不施粉黛,散着湿漉漉的头发。

她说,不好意思打扰你,我的衣服掉在你的窗台了,麻烦你帮我捡一下。徐腾说你稍等,我去看看。

阳台上果然挂着一条黑色丝袜。

徐腾捡了给她,她再三谢过,却不离去,似乎有话要说。

徐腾问她还有什么事,她一笑,说:“没什么,就是看见你屋里书架上好多名著,想着你一定也是爱看小说的,我那里也有些是你这里没有的,你要是有时寂寞乏味了,尽管来取了看,不必客气。”

徐腾很惊讶,原本想说,我早就不看小说了,估计是没有机会去找你借书的,但见她面色恳切,就笑说:“好的,有机会一定去,谢谢你啊!”

她笑了,双手合十在面前,说:“应该我谢谢你才对!”

这是徐腾和蓉蓉的第一次见面,徐腾并不曾在意。

生活依然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偶尔小聚的恋人,电影,逛街,八卦新闻,开心的没心没肺。

徐腾的家就在武汉市内,但我因不服于父母的管辖,逞强硬要说自己养活得了自己。

为了过自由自在的日子,谈不为结婚的恋爱,她放弃温暖舒适的家,在远远的一个村落,租着一个简陋的单间,家具只有一床一桌一凳,但她欢喜满足的不得了,因它自然有它的好处,比如阳光很好,通风透气;

楼下是一条热闹的小街道,卖菜的,蒸馒头的,炒饭的,理发的,超市门前的喜洋洋电“木马”,卖零食的小摊贩。

徐腾喜欢这浓重的生活的气息,兹兹啦的炒菜声,小孩子的哭闹声,看零食摊的阿婆一天到晚的唠叨声,“喜洋洋”的歌唱声。

在这生活的歌声中,徐腾任何时候都能睡着而且做着美梦。

徐腾不喜欢宁规划整齐的小区,来往进出都要刷卡或者拨号的楼层,到处都有摄像头的楼道和电梯,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会脑神经衰弱。

妈妈说她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多少人求这样的环境还求不来,你却对它过敏。

徐腾心想,这可怪不得我,我从小就是在乡下长大的,对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邻里关系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要怪,也怪你们从小把我放在外婆家!

也许就是因为童年的寄居生活和蓉蓉的相似,她们才有了那么多共同语言,那么默契,才有可能了解一个好似简单却又复杂无比的女孩,那么奇特却又“本该如此,不得不如此”的故事。

徐腾的男友张波是一名跆拳道教练,系武汉体育学院毕业。

180的身高很是魁梧,壮实得像一头牛,长得也像张飞一样浓眉横目,别看表象暴躁,内里性格却是极其温和的,至少从来没对腾腾发过火。

找这样一个男友,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怕遇到拦路打劫的,逛街逛累了,背着她背个十条街也不喊累,她本来就小巧,张波一手抱她像抱一个娃娃。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是跆拳道家教,每星期只有五个半天上课,其余时间都闲的发慌,朋友又都是忙得脚底长草,没个可心的人儿陪着还真难打发,按说他这样条件的想找个也不难,他却看不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女孩。

他说他一直想找个延安时的文艺女青年,会写写文字,吟吟诗的,最好还烧俩小菜,喝杯小酒,缝缝补补的。

正好碰到她都占全了。

徐腾被恭维的眉开眼笑,说,找到你的女神了?好好供着吧?

他一撇嘴说,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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