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金钱帮猜想
蓝蝎子把警官证捞了过去，翻开对着男人的脸看了看，说，不太像，这照片拍的不好看。
我说，谁的证件照都不好看。
蓝蝎子横我一眼，说，贱不贱？我在跟你说话吗？！
她眼眶还红红的，冲着男人哑着声说，那，您是天机还是警察？
男人笑着说，怎么说呢，我既是警察，也是天机。
我说，不可能吧，警察组织黑社会，罪加一等啊？
天机又抽了一会儿烟，然后把烟头掐灭了，说，
嗯，看来我也必须讲一个故事了。
这个故事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那时我在刑警那块已经混了很长时间，虽然破了几个案子，有了些名气，可是并没有多少出息。
在官门混饭吃，年龄是个槛，级别是个槛，到了年龄你还没混上去，前途就交代了。
我当时的想法是冲一冲，混到警监，然后退休。
在我那个年纪时，还想冲一冲，就必须破一个大案。局里要提拔年轻干部，当下出来的大案要案都派给年轻人了，我老头子根本参与不到，我只好在一些悬而未决的旧案上下功夫。
这样我就开始接手金钱帮的案子。
你们说三年前突然感觉金钱帮冒了出来，这其实是你们局外人的感受。
金钱帮一直是江湖上的传说，它源起历史不知几世几载，至少十年前公门中人就对它有所关注。
这个组织十分庞大，可是神秘隐晦，一切很多案件中都有它的背影，可是它留下的痕迹只有一鳞半爪。
因为资料很少，无从下手，局子里都没专项立案，局里的老人们只是私底下把它拿来扯扯淡，编成了一个金钱帮猜想。
蓝蝎子问，什么叫金钱帮猜想？
天机说，城市犯罪的百分之九十八都和金钱帮有关。
蓝蝎子失声说，怎么可能？！！
天机说，可能你们印象里的犯罪就是谋杀，绑架，抢劫银行这些抢眼的事儿，其实呢，城市里一年中百分之九十八的犯罪是偷窃，诈骗，勒索，乞讨走私小商品，和贩卖非法药物这些不起眼的事。
看似微不足道，可是获利巨大，如果有一个组织完全控制了些小成本犯罪，那么跟控制了整个城市也没啥区别了
我插了一句嘴，从数学上还是不可能。
天机笑了笑，继续说
第一次我听到金钱帮猜想时，我也觉得非常可笑，因为一个人实施犯罪，策划，组织销赃的人至少要有四个，一万人捞钱，就要有四万人辅助。
而一座大型城市中，从事轻微级犯罪的人有多少？至少十万人！要完全掌控这些人，这至少要组建一个地下政府！这样他们的组织就算不会因为过于庞大而暴露，根据事物兴亡的规律，他们行政成本的很快就会膨胀到一个天文数字最终将压垮自己。
所以很多人都把金钱帮看做是个神奇的猜想，认为根本不存在。
可我却痴迷了，沉湎了，发疯了。
想想看，一个控制全城犯罪超级帝国.城市每一处阴暗的旮旯都有它爪牙的魅影，一个无数工蚁森严等级建立起的金字塔，这在金字塔的顶尖之上还有一群智商极高的精英罪犯纵横捭阖，俯瞰众生，顾盼雄睥，，，
如果能进入这个庞大的犯罪丛林，和这些超级罪犯一较高下，将是我一生刑名的事业最辉煌的巅峰。
于是我热血沸腾，豪气冲天，硬要从不可能中找可能。
我假定金钱帮存在，首脑人物就必须是个超级天才。
他既可以策划每一起犯罪活动，又可以保证组织的收益，既可以有效的传达指令，又可以精明的手腕控维护个组织的秩序。
由于他个人能力非常惊人，一个人可以顶几百个人，一句话能顶一万句话，而且精力异常旺盛，可以日理万机，夙夜兴寐处理各种问题，而且他不畏艰难，食少事烦，将自己的生活成本降到最低，无私忘我的投入到伟大的犯罪事业中去，，，
我说，等等等！这也太能扯了吧，这样人才早去建设国家了，怎么会去犯罪？！
天机说。必须如此！！否则金钱帮就不能存在了！
那时我已经着魔了，在一切都是假设的情况下，一头扎进档案室里，开始在茫茫人海寻找这位想像中才智高绝，能力超凡的金钱帮首脑。
这一折腾就是一年。
我绝望了。
在调查了大量疑似和金钱帮有关的案件后，我发现我开始时全想错了。
金钱帮根本没有领导！
不要说金子塔尖尖上的超级大脑，连最基本的联络或组织人员我都没有找到一个。
如果说一般性质的组织是一个塔形结构，而金钱帮的组织是扁平的，没有上线和下线！
蓝蝎子说，这也太扯了。
我说，，理想就是想想就算了，大爷你也别太执着了。
天机说，我一度放弃了，觉得自己是想歪了入魔了，直到我碰到了百晓生。
他给了一个全新的猜想。
二十五、百晓生的猜想
蓝蝎子说，你也认识百晓生？
天机说，他是一名辅警。
蓝蝎子说，啊哈？？从没听他说过！
天机说，你们开始认识百晓生的时候，是他在网络上注册百晓生这名字之时，那时他已经脱离组织了。
蓝蝎子，呦，我对他肃然起敬啊！原来从事过保卫人民安全的工作。
天机说，他脾气挺怪，喜欢摆布电脑，不和人打交道，在局里能说上话的朋友不多，我算一个吧。
我快要放弃对金钱帮的调查时，他找我去他家吃饭，他的家堆了各种神奇的东西，有珍惜绝版的旧书，有稀奇古怪的图纸，还有旧电脑旧手办，旧的光碟打口带，还有一堆从墙角一直堆到天花板自制的仪器模型，，，
荆童子突然插嘴，你看到他做的地动仪了吗？
天机飞速瞟了他一眼，说
我不知道啥是地动仪。
不过我看在角落到一个啤酒瓶，倒扣在地下。
酒瓶表面八个角度上扎了很小的眼。
酒瓶里还有酒，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使酒不会漏出来。
我们一起喝酒时，挪动了桌子椅子，震动了地板，它还是很稳的立在一隅。
荆童子道，嗯，他一定是在里面加了硝石，让水在瓶壁上结了很薄的冰，这样平时就不会漏出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一会儿又说，比张衡要高明，删繁就简，真是个奇才，可惜了。
蓝蝎子说，你又知道了？
童子说，当然，就是我教他的。我活了一千三百岁了嘛！
这是他第三次自称一千三百岁，本来十分可笑，但这童子狡狯多诈，智计百变，此时从他的嘴里说出的话里有种诡异的味道，让人人都笑不出来。
天机说，咳，我可以继续了吗？
荆童子说，啊，您继续，就是请速度说重点。
天机继续陈述
百晓生对我说，你试图从一些案件中找到联系，从涉嫌的人员中建立关联，然后顺藤摸瓜，由下线追到上线，然后锁定最高领导层，再将其一网打尽，这是大错特错了。
其实金钱帮根本没有领导！
他说的和我的调查的结果一样。
我想，或许这个组织真不存在？
他又继续说，如果别的组织是一个金子塔形立体的结构，金钱帮就是一个平面。他们一个单元都是平级联系的，它不仅没有上层的建筑和下层基础，它连中心的都没有！
在这张大网上，有节点，却没有中枢，你攻破一点，其他点就会立刻断开连线，在风声过去后再按既定的方式联系起来，因为每一个单元都储存了全部功能，你既使捣毁掉大部分的单元，其他单元也会再次根据协议重新链接在一起。
我失声道，大爷！您说这不就是，，，
天机一笑，就是你们年轻人喜欢讨论的东西，区块链。
二十六、迫在眉睫
天机停了一下，似乎要休息一会儿。
这时，我看见桌子上的木纹突然扭动了几下，一条幻化成几条，有些像是从桌面上浮了起来，像蜂鸟在振翅一样奇幻。
所有人都把胳膊抬了起来，远离这张在急速震颤的圆桌。
一秒，这一次的轰鸣动静非常小，而频率的却非常剧烈。
一下子又消退了。
大家都吐了一口气。
我看了看蓝蝎子的脚。她眉毛一挑，说，你看什么？！
我说，你有没觉得，烫？
她的脚原来穿在拖鞋里，后来为了舒服就直接踩在了地板上。
她听见我的话，脚趾缩了一下，说。。。有一点烫，好像越来越明显。
她飞快穿上拖鞋。
我也觉得的鞋底越来越热，无论这地板下面是什么，它已经近在咫尺了。
天机目光淡得像两道稀薄的烟，他说，我可以继续说了吗？
我苦笑道，可以，就是请您再说快点，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天机说，嗯
二十七、天机在行动
那天听百晓生说到这里，我心里是乍暖还寒，听到最后只剩凉凉了。
按他的说法，必须等到他破解了金钱帮的所有单元，掌握了每个单元的资料，先不说这要多长的时间，即使他做到了。我们还必须召集公安，城管，网信办，监察大队各个部门来一次联合执法才有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且还要甄别其中已经犯罪和潜在没有犯罪的人员，鉴于金钱帮的人员已经是个庞大的数字，这个工程需要的人力成本不会小于在全国范围内搞一次严打。
这还是不可能！
我心里凉凉了，觉得金钱帮还是保持一个猜想算了吧。
我喝多酒了，当时就颓了。
一个犯罪帝国就在眼皮底下，却无可奈何，真是英雄气短，可怜白发生。
而百晓生笑眯眯的说，你开始的想法，是不是金钱帮有一个超级大脑存在呢？
我说，是啊，可是他不存在
百晓生说，如果他存在呢？破获金钱帮是不是容易多。
我说，是，可是他不存在。
百晓生说，我是说如果他存在。
我一愣。
百晓生压低了声音，像是积蓄力量，
我们何不造一个？！
我陡然变色，直勾勾看着百晓生
他眼睛里像是点着了一团火，他说
金钱帮没有首领，我们就来给他制造一个首领——
制造一个超级罪犯！
二十八、鱼缸猜想
啪嗒，一截烟灰落在了桌面上。
天机夹烟手在轻微的颤动
他说
这个超级罪犯的代号，我们就定为天机。
我和百晓生制造了一个id叫天机的超级罪犯。
然后把它投放到金钱帮的网络中。
我的专业素质和他技术能力结合在一起，天机被塑造的完美无缺。
我们策划了一系列轰动的犯罪事件，天机的名声雀起———其中局里同事们帮了大忙，他们对天机组织的案件表达颓丧的态度——这是高智商犯罪，公安们正在集中力量调查，暂时没进展。
随着天机id的知名度越来越高，金钱帮的其他单元开放了渠道接触我们，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天机的名字就越传越广，他们全都对天机id高超的策划组织执行能力五体投地的拜服。
我和百晓生趁机扔出一套新理论。
就是过去以平级单元为结构的金钱帮结束了，现在金钱帮的事业进入新的时代。
我们要集中力量，来完成一些大的事业。
伟大的事业需要伟大的领袖。
天机当仁不让，就是此时勇担重任的舵手！
就这样，我们无中生有在金钱帮中制造出了一个中心领袖，天机，他既是我，也是百晓生。
真正的身份是警察。
很快大量的单元被我们俘获，他们中间有些参与过犯罪，就立刻被秘密批捕，还有些没有犯罪，我们就诱使他们犯罪，然后再逮捕。
大量的单元被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公安控制的僵尸单元，这就像是一场病毒，金钱帮的机体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侵蚀了大部分细胞。
这就是平行单元结构的弱点，虽然去中心化可以防止被斩首，可是一但被外部的力量渗透，它们也无法集中力量反击。
仅仅半年的时间，金钱帮的网络已经被我们拆的七零八落，无数犯罪嫌疑人和潜在犯罪嫌疑人都被抓入牢房，拘留所的房间都不够用了。
金钱帮大部分的单元都被我们消灭了，其余也在监控之中。金钱帮做为一个组织已经被肢解。
当年市区的犯罪率居然下降了三个点
我不仅如愿以偿，升为警司，还荣获三等功的。百晓生也转正成为一名正式警察，局里给了他科员待遇，让他在分局主管技术。
我在那一年光荣退休了，回家含饴弄孙。
无论如何这都是个一欢乐的结局。
然而故事并没有结束。
我退休后就和百晓生联系的少了。
三年前我听说他离职了，老同事说他精神似乎出了点问题，一直钻在金钱帮的案子里出不来。
当时金钱帮的案子已经结案了，金钱帮的暗网系统已被控制，即使有漏网之鱼，它们也掀不起风浪。
为何百晓生还对这个案子念念不忘？
我很担心他，就去了他家。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他家里已经被搬空了一半，他说很快就要搬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他看上去并没有啥不正常，就是有点疲倦。
我们俩坐下来喝了点酒，一起吃微波炉里的剩饭。然后又抽了很长时间的烟。他一直在沉默，我就静静的等他。
他最后还是开口了
他说，孙队啊，你还记得你开始构想的金钱帮的结构吗，一个工蚁构建的金字塔，塔尖上有一个无所不能的超级罪犯。
我说，不是已经证伪了吗，你证明了金钱帮根本没有什么领袖。
他说，我只是证明了金钱帮是按一个严格秩序和规则组建起来的组织，它可以平行组合，完成犯罪，自成系统。
就像一个鱼缸，鱼缸里有水，有泥，有草，鱼在里面可以吃草，鱼粪可以肥泥，泥又可以长草，就算把鱼缸封上，这个自给自足的生态系统也可以维持下去。
我说，对啊，这就是金钱帮。
他说，那么鱼缸呢？
我说，什么？
他说，那鱼缸是谁造的，泥是谁填的，草是谁种的，又是谁把这些鱼放进这个鱼缸里的？
我说，，，，
他抬头看着我，他眼睛里都是血丝，像是想这个问题几宿都没睡好觉了。
他说，有没有可能，确实存在一个无所不能的超级罪犯。
他构建了金钱帮的秩序，架设了金钱帮的网络，他一个人可以顶几百个人，一句话能顶一万句。
他日理万机，夙夜兴寐，不畏艰难，食少事烦，将自己的生活成本降到最低，无私忘我的投入到伟大的犯罪事业中去，，，
他说出这番话时，我确定他已经疯了。
我没敢久留，寒暄了两句立刻就走了。
我回家之后，晚上做了一个噩梦。
在一片黑暗中，我看见了一个硕大无伦的金字塔，由无数密密麻麻来回穿梭的工蚁组成，金字塔的塔尖穿透云霄，直插星空，在塔尖上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背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
他在笑，是一种磨牙吮血的笑。
他是一只复仇的兽。
然后我就惊醒了。
二十九、双环
天机老人用手抹在脸上，一直抹到他那对寿眉，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细雾，看上去真像才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这个故事过于离奇，以至于我们都没缓过神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问，你后来和百晓生联系过吗。
天机说，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时，他已经成了你们口中的百晓生，并且写了一个荒诞的什么黄泉祈攘术的故事。
他还编了一个兵器榜，把我和一些他的狐朋狗友都写了进去。
他把天机的名字按在了我的头上。
然后，金钱帮突然又冒了出来，它改头换面成了一个追求祈攘黄泉而长生不老的邪教组织。
它公开发展信徒，声势凶猛，肆无忌惮。
我觉得百晓生真是疯了，因为对金钱帮虚拟的首领太执着，以至于他又创造了一个相似的组织。他目地是什么实在搞不清楚。
我已经退休了，这件事本来我不想再管。
不过在今年十一月，他通过内部网给发我了一个邮件。
蓝蝎子问，邮件上写了什么？
天机说，只有一张图，上面有两个挨在一起的环。有点像横着的数字8。
蓝蝎子说，没别的了？
天机说，没了，我不清楚他的意思。
蓝蝎突然看我，说，你想到什么？
我说，，。，
蓝蝎子说，你的眼珠乱转，，一定是想到什么了！想啥就快说啊！！
我说，先把你的矿泉水给我。
蓝蝎子把瓶子递过来，我拿在手里，小心的倒了一点在手指上，然后我在桌面上画了一个极大的环。
这个环的两条边在中间交错，看上去像两个挨在一起的环。
我问天机，他发的是不是这个样子的两个环。
天机点点头，对的！
我说，这其实是一个环，它有一个学名叫莫乌比斯环。如果用一条纸带，将两段扭转180黏接在一起，就形成了它的实物模型。
蓝蝎子说，没劲，又是你们理工生喜欢的玩意儿
我说，它有意思的地方是只有一个面。你从一面到它另一面不会经过边缘。
蓝蝎子皱着眉头说，有点懵，你能说得更形象点吗？
我说，你可以想象有一条公路浮半空中，它两端扭转了180℃接在一起，当我们开车在路面上走时，我们不会经过路的边缘，就可以到达路的背面。
蓝蝎子说，有点意思，永远走不到底的公路。
我说，是的，不仅走不到边，也永远走不完，你会不知不觉中又回到终点。这个环横过来，正好是一个符号。
蓝蝎子说，这我知道∞无穷大。
我说，正无穷或者负无穷，代表无穷的力量，无穷的智慧，甚至是无穷的寿命。就像一个轮回。
倒完全符合金钱帮超级罪犯的设定。
不过，我最近好像在哪看过一次这个标志。
我陷入沉思，一时索忆不起。
天机说，见到这个图时，我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俩人都紧锁眉头，思索起来。
蓝蝎子看看我，又看看天机，拍手笑道，其实我一进这个屋子，就看到了这个标志。
她手一指，说，诺！那个不就是！？
三十、分崩
我和天机的目光随蓝蝎子的手指看去
她指得正是荆童子头上束发金环。
我才发现，那两只金环交叠在一起，像一只扭曲起来莫乌比斯环，和百晓生画的图案一模一样。
荆童子面对我们的注视，说，，这个，是，，它其实'是个………
他踌躇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脸。
我实在编不下去了，，，
他弯下腰，桌面挡住了他的脸。切切地笑着说：对不起，我实在编不下去，实在，，编不下去了，呵呵，，
他笑声音开始很小，逐渐越来越大，最后大到刺耳的程度。
呵呵呵呵！
突然，他像被口水噎到了一下，笑的声音变得奇怪
呵呵呵格格呵呵
他抬起头。
我看见他红色双唇向两颊扯去，嘴张开到一个夸张的角度更大笑声的爆发了出来！
哈哈哈哈！！！
我看见他嘴里的牙，每一颗的牙冠都很长，锋利如刀刃。
这些锋利的门齿和臼齿都是极恶心的黑褐色。
他还在狂笑，可是身子有些立足不稳歪歪斜斜颤颤微微。
我们也都立足不稳。
巨大轰鸣再次席卷来，它这一次无遮无拦，冲击的频率像一只巨兽在啪啪啪啪地拍着地面。
天机的声音也有一点抖，但每个字还是清清楚楚
我想起来了，我在兵器榜上见过这个图案
那是一件兵器。龙凤双环，，，
但你不可能是他，你是谁？！百晓生在哪？你现在还不说实话吗？！
荆童子笑道，百晓生早就把事情说的很明白了！！你们不信又有什么办法，他唯一没写上去的，是我没有告诉他的部分！
他眼睛睁大了，而瞳孔却缩成了一个小点，眼白充满了整个眼眶——
黄泉祈攘术不止需要一只人楔—
你们一个个狂妄自大，虚荣贪婪，颓废疏懒，每一个都是合适的人楔！！
他的手指从我和蓝蝎子以及天机身上一一点过。
这才是百晓生引你们到这里来的目地！
至于我是谁，我也说了好多次了
他的笑声里尽是轻蔑
我活了一千三百岁了！！哈哈哈哈！！
轰然一声巨响，这座屋子呼之欲飞。
那只烧得就剩一小截的蜡烛跳到了半空中，它翻了几个跟头，火舌剧烈的闪烁了几下，然后熄灭了，，，
屋子里的一切顿时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