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是发生在我朋友父亲身上的真实事件。除了他家里面部分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甚至都没让他的父亲知晓。他也是一次我俩促膝长谈,在酒过三巡之后和我说的。由于这件事情绝对真实,所以我不想用故事这个词。而至于这件事的邪门程度,可以说我从小到大头一回听后后脊梁骨发凉,汗毛直立。
我这个朋友刚结完婚,抽空到我家喝酒饮茶闲聊,便说起他老家的三两事。他生活在东北偏远的一个小渔村,这个渔村在八九十年代的东北也是很有名气的,由于资源富庶,渔场工人又属于国家职工,虽然地处偏远但生活很是滋润,储蓄所、派出所、中小学校、大商店和各式饭店样样都有。最让渔场人民自豪的是当时县政府都没有吉普车,而渔场就有两台。每次县领导要办事都要从场部来借,别提多神气。而自从体制改革之后,周边农村政府扶持家家户户的经济也逐渐好起来了,而这渔场和安逸惯了的渔场职工们却较之与以前还不及,领导班子一批一批不贪就腐,之前的优越感和如今败落形成鲜明对比。人们的精神头都不如以前,这一代的年轻人大多都外出不回来。剩下的老一辈也早已搞副业养殖寻求生路。按照我朋友的话,这里面有些说道:“其一是江水改道,现在他们村子的江道形状就是风水书上说的反弓水,害其村子的气运;其二是村子的龙脉在近些年打油井挖土矿过程中被挖断,导致人丁不旺,村里近些年更是怪事不断,又生邪祟都和这些有关。当然他的这些想法是无法验证的,但可以感觉得到他如今对自己家乡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
酒喝完了,我们到茶几上继续焚香品茶,他押了一口茶上身靠近我,面目略带神秘地问我:“老哥,你信不信冥冥中的事?”“咳,这世间的事啊,谁都能说的清,信不信另说,反正就敬而远之嘛。“他整了整身子,说”老哥,我给你讲一个我身边的事。“
“我七月底回老家结婚办事,和公司请了十几天假,提前一个星期和老婆从南方坐火车北上,为什么要提前这么久呢?一个是出于许久未归东北,提前张罗好友相聚叙旧和商量结婚办事事宜,再有是考虑大半年没回家新房和老家都要上下打扫,哈市的新家简单打扫下就可以了,而老家虽说姑姑大爷舅舅大姨这些亲戚都提前很久就帮我们忙活打扫,但毕竟是自己的事他们又都有农活缠身,回去出一份力也是应该。”
“由于老家位置地处黑吉交界比较偏远,要先到省城,转动车到我们县城,再转两个小时的大巴车才能抵达。到达哈市后,我和我爱人兵分两路,她留在哈尔滨等婚礼前一天到的娘家送亲团,而我呢便先回家。”
“到达县城错过了回家的早班车,下一趟需要下午两点钟。想来也无事,跟父母说了下就去县里的姑姑家打站。老姑见我回来便让我现在她家吃饭,说等晚上姑父要去村里粮厂办事顺便送我回去,我当然乐得如此。老姑简单弄了几道菜,我俩就边吃边聊,当聊起我婚事安排和操办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我,你还不知道你爸的事吧。”
“我一惊,以为我爸身体出什么问题了,我爸这两年身体状况不太好,干什么都没多大精神头,遇着事就各种别扭看什么都不顺眼,按我奶奶话说,年轻时候干木工活,上梁破木头做棺材这些重活过力了(也就是透支了),到岁数了就都找上来。”
“老姑看出我的想法,一摆手说,没啥事,就是前段时间给你准备婚事,你二姑看你爸妈也抽不开时间收拾整理院子和婚房,就联系你三姑、你二舅妈和大姨这些实在亲属一起帮着给院子铺砖路,房子该刷油漆的刷油漆、杂物该归拢的归置一番。别到时候娘家客人来了看着乱有啥说道。”
“就一个半月前刚开始收拾那几天你爸的状态还不错,空闲的时候也跟着搬东西,安排东西摆放的位置等等。后来就不太对劲了,先是你大姑铺砖路的时候,任她怎么铺你爸都觉得不对,铺了一大半的砖路要撬出来重新铺,然后不让你大姑干了,说是岁数太大了再累坏了,实际上就是赶她走。然后接着你舅妈和你大姨收拾房间刷炕周围的墙,刷到北墙刚要取下墙上贴的和挂的东西的时候,你爸爸突然就进屋大发脾气,说不用她们整了,这婚好孬就这样结了,不怕谁说啥,说完就扯着正要取墙上画的大姨从炕上下来,又给赶走了。”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爸平时不这样啊,人很朴实对外人都非常和善更别说这些帮忙的亲人了,是不是有啥烦心事了,或者为我操办婚事花钱压力大了,这是我最直接能想到的。而我老姑说她听说我爸这些种种就觉得是不是犯啥说道了,然后联系我姑父找到我们县非常出名的大仙,想去问问解解心疑。这大仙其实已经不给人看外病了,跟我姑父算是关系不错,就把我爸的信息和事儿都和大仙说了,看是不是冲撞野仙了。这大仙闭目定了定说,没冲撞这五大仙,况且他们家供着保家仙呢,是有个女的跟着他啊!而且起码跟了一两年。不过这人真是个好人,不然早就完了。”
他又凑近我说:“不瞒你啊,我这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以前看聊斋或者听这些怪异故事讲女鬼缠身,那都是故事,而且多半是鬼迷心窍这种茶余饭后闲谈之事,而这确实在我身边!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我爸这两年确实感觉老的也别快,有时候说话和一些想法也别别扭扭的,脾气也阴晴不定,走路感觉脚也抬不起来,总之就是特别没精神。”
“我姑父继续问大仙,那可有法解啊,大仙说悄悄地让他媳妇把这个埋在他们家大门柱子下面,其余的是我来做就行了,说话间从柜子里拿出个三角符给了我姑父。我姑父告谢并拿了些钱给大仙,大仙把钱推了回去,说这是这人自己的造化,这钱我就不收了。我姑父又是一通感谢,这要转身往回走,只听大仙说话了,不对,你等等,你看他家是不是供着啥呢。然后姑父转身打电话跟我妈说这些门道,我妈左想右想说要说供啥,家里面就只有一对结婚时买的一对菩萨和财神的工艺品,再就没什么了。大仙说家里面摆件没关系,只要没有经常上香引来神灵就行。后问起我爸这两年是不是吓着过和女鬼的事,我妈忽地想起来还真有这么回事。这件事他也只跟我妈说起过。”
“那是一年前的冬天,因为东北农村过冬需要给炕烧柴取暖,冬天事少又不想花钱买柴,所以有点正事儿不到处打牌耍钱的人要么就上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大的土坡)伐树,要么就去江边那一片低矮灌木丛撅树杈。而干这些事都得赶晚上,一是白天有些活要忙,再者重要的是这些都是不被政府允许的。因为我家离江比较近,我爸那年冬天就天天晚上自己拿着镰刀和绳子去江边整树杈,我妈在家里看家。每天两大捆,整到十点钟左右就回家。这天他下午去我姨家喝酒,就出去的有点晚,跟我妈打了招呼就出发了,我妈在家就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电视,刚看完一集不知道什么电视剧,就听见门响狗叫,看了一眼正对院门的监控器,是我爸回来了,她又看了一眼石英钟,才九点半。寻思我爸可能喝点酒想早点回来睡觉,然后起身帮我爸开屋门。等我爸进屋坐上炕就跟我妈说,他撅树杈的时候听着一个女的在哭,飘飘呼呼听着可伤心了。这大晚上死冷寒天的谁上江边哭去啊,树杈子也没捆直接就回来了。我妈也听愣了,说这风大可能听错了,以后别去整了大半夜就自己也怪瘆得慌。就让我爸赶紧睡觉了。第二天也都没提这事,后来就都没想了。要不是这大仙提醒,我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重拾这回忆的。”
“最让我感到害怕的是接下来大仙说的,他家北墙上还挂个什么,模模糊糊一个女像,像是要升天似的,这个东西也不能要,抓紧处理。听完,姑父电话里问我妈说这事,我妈听完又是一惊,因为确实有这么个东西。这个东西我也记得,是一个三十厘米长十厘米宽竹简卷画,我还记得画中是一个日本艺伎样的女人起舞挪步的,旁边写的心想事成四个艺术字,小的时候就在我奶家放着,印象中不是我姐的就是我老姑的,后来问过她们,她们也都说不记着有这物件。由于我这几年不在家,也不知道我爸啥时候从我奶家拿回来挂到我家北墙上的,也挂了好久。不知道是这女鬼要借画修炼还是本身这画也有问题,大仙没明说,最后只是让偷偷地把画摘下拿到江边灌木丛烧掉了结。我妈胆子小不敢去,最后是我奶去烧的。”
听到这我才回过神放下已经凉了的茶,跟他一再确认这事的真实性。他没回答只是说结婚当天父母特别高兴,由于定的是户外婚礼,正赶上七八月份正是雨季,都怕婚礼当天下雨办不成。可是幸运就幸运在婚礼前一天还大雨倾盆,而婚礼当天雨也停了,云也散了,太阳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