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红了

中午工作餐,在排队领餐的时候便看到结算区右边的台子上堆着的加餐水果——夺目橙色系的蜜桔。落座同事边吃饭边对我戏言:来来来,地主家的女儿给鉴别鉴别哪个桔子甜。三位同事拿出手中的桔,我作了预盼,结果一一应验。

关于我挑橘子的技术手法并未作过训练,只不过如溥仪帮王国维鉴定古董真假一样,唯手熟尔。

只是记得小的时候,每次到橘子丰收之际,便能看到每日雷打不动下午托个慧眼识甜的大橘子去学校的我。我的小学叫郑家小学,是在隔壁郑家村,虽然只是一村之隔,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从家走到学校并不近,我需要穿过热闹的村中心,走向左边靠农田,右边靠河的小路,捱过小路尽头的桥洞,迈向可驶大巴的公路,走过两村交接的机米厂,才能到达学校。而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我都要抵抗住手中这个大橘子带给我的颜值的诱惑。

看到我的外表,便想到我的甜。

到了学校,也不是立马就吃,放到抽屉里,挨到上完下午第一节课,借着课间十分钟,刚好渴得紧(教室没有饮水机,那时大家也没水杯,没有在学校喝水的习惯),右手大拇指向着橘子正中心剜去,抠起一瓣皮。橘皮的沁香便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如果刚好有阳光照进我的周身,肉眼可见橘皮汁水在阳光中飞舞。

等剥完橘皮,掰成两半,便是瓤瓤分明,橘粒与橘籽清晰可见的橘肉。扯下一瓣,连着内侧薄皮的桔络一并送入口中,顺势咬下去,清甜与微酸充盈整个口腔,只消咕嘟一声,将汁水咽进喉咙,刚才的渴觉便立马消失。

有时调皮的果粒还会在口腔的空处乱窜,灵敏的舌头勾其入齿下,两牙一碰,那果粒便如装满水的泡泡般破裂,滋出水份来。

随着偌大一个橘子下肚,午后返校诱惑与第一节课等待的煎熬便被冲散了去。


看了流口水,吃了还想吃。

如今离家在外,吃苏女士(我妈)橘子也显得不那么便当了。只能借着每次过年回家吃个饱,返程书包撑到鼓。下意识的挑橘行为也会引来先生的不满:甜的都被你吃完了。这时我才会反应过来,哦,原来我又在挑橘子了。这时,我便会假意讨好,给他挑个稍微酸一点儿的橘子,哈哈哈。

也吃过别人家的或水果店的橘子,但总是没有苏技术员种的那么酸甜适中。后来苏技术员透露,因为我们家的橘树会被施以菜籽饼(压榨完菜籽油剩下的渣滓),所以相对别家的橘子来说会甜一些。

但我非常清楚,我们家的橘子之所以能够成为村里的橘状元,完全是因为苏技术员冬令的橘树防寒,春日的拔草,夏日的挥汗梳果,干旱的守水,时时的监测除虫才换来秋日的丰收。苏技术员以劳动者朴素又真诚的行为向她的子女诠释着“用心做事,时间不会亏待你”这个箴言。

每年立冬过后十多天,眼见着橘子由青转红,沉甸甸地挂在枝头,丰收的喜悦也荡上了乡亲们的心头。在这个时节,母亲也便迎来了她一年的成果。一家人起个大早,吃好干饭,父亲推出早已备好的独轮车,将箱子、扁担、橘梯,长凳等放上车。我们母女三人一人背一个母亲自己缝的饲料袋,袋里装着前一天父亲磨得锋利的橘剪,便迎向了太阳还未出来的村庄。待到达橘园,我与姐姐便帅气地袋往身后一甩,踏着树干,麻溜地上树,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来不及欣赏这满园的橘色,只听得手上橘子枝被剪下时与剪子摩擦发出悦耳的“咔擦”声与挂在肩上的由于装了橘子的沉甸感。渴了,便顺手牵一个,掰开橘子便往嘴里送,哪管它手上的乌漆脏。


挂满枝头待采时

苏技术员培育的橘子清甜可口,不仅不让须眉,也让外面的朋友念念不忘。姐姐生活在杭州,每年都会带一些回去,每次都会让她的朋友无法忘怀。其中有一位朋友满杭城踏破铁鞋地找也未找到与我家一样的橘子;而无独有偶,去年的我给同事分发我家的橘子,同事直到现在还一直惦记着,说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橘子。

如今电商时代改变着人们的购物方式,她的女儿们希望通过电商的方式让拥有近30年橘状元管理的苏技术员为您呈上来自家的橘子,让这难觅的橘子成为您家水果的新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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