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河

      故乡距我所在城市20多公里。印象最深的村子西边的小河,儿时带给我无数欢乐与温暖。

       记忆中的小河水面很宽,河水不太深,河堤上长着高大的白杨和柳树,河里满是洁白的沙子,河水很清,可以清楚的看见小鱼在水草间游来游去,一座用水泥楼板搭建的小桥是连接小河两边的唯一道路。

       夏天是小河最热闹的季节,白天完全是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天堂,打水仗、游泳、捉小鱼,挖河蚌、钓虾、在河边采野花、在沙滩上堆城堡,好不热闹。

       印象中,小河边有很多漂亮的鹅暖石,女孩子们一个个挽着裤腿、撩着裙摆低头认真寻找那些颜色漂亮,样子小巧而奇特的石头,每每发现一个心仪的,总不忘招呼大家一起评论一番,然后小心的装在口袋里带回家。河边有很多不知名的野花,爱美是女孩的天性,大家相约着在河边寻找自己喜欢的花儿,折下来,相互搭配着绑成一束,颇有点现在流行的插花这样的情调。天气太热的时候,大家便纷纷跳进水里,躲在桥下,两两一组用毛巾抓小鱼。两人各抓着毛巾的两角放进水里,等到小鱼游进毛巾的范围,一声口令“提”,两人默契十足的将毛巾提出水面,小鱼就乖乖呆在毛巾里了。那个年代,我们不用担心衣服被水全部湿透,反正夏天的太阳不一会儿就会把衣服晾干,何况就算夏天穿着湿衣服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孩子们就更胆大了,一个个穿着短裤,站在桥上,相互比赛看谁从桥上往水里跳的远。跳累了,就在桥墩下抓小螃蟹,调皮一点的还会拿着抓来的小螃蟹跑来吓唬女孩子们,受到惊吓的女孩子一阵尖叫过后,就开始联合女同伴们去讨伐,于是男孩女孩们就开始陷入一场水仗之中,尖叫声、嬉笑声响彻整个小河。玩累了躺在岸边柔软的沙滩上,看着天空中朵朵白云变换身姿,畅想着长大后的理想。渴了直接在河边的沙子里挖个坑,沉淀上十来分钟,就可以用手捧起来直接喝,那叫一个甘甜,那种滋味,在多年后的今天依然记忆犹新。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太阳西下,大家依依不舍的整理好行装,一路嬉闹着回家。

       每到暑假,我总是异常积极嚷着去河边洗衣服,其实,洗衣服是假,玩水才是目的。小小年纪的我哪里洗的干净大人的衣服,在河里随便舀上一盆水,抓上两把洗衣粉,衣服往里一扔,就开始和小伙伴们在河里疯。等玩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河边泡着的衣服,这才三下五除二的乱揉一气,然后把衣服在水里涮涮,拧干装盆赶紧回家。母亲虽然明白我的那点小心思,倒也从不揭穿,等我回家吃饭的时候,她总是默默在院子里又把我拿回来的衣服再洗一遍。偶尔笑着抱怨,夏天洗衣粉就是用的快啊。我听着,偷偷的吐下舌头,赶紧埋头吃饭。第二天只要不下雨,我会依旧嚷着去河边洗衣服,母亲也总是很配合的找来枕巾袜子一类的小件衣服给我。现在回想起来,母亲在对我的教育上一直是很尊重我的个性发展的,从来没有过多的指责与批评,这一点,在我也开始做母亲的今天,在我也开始要面对的对女儿的教育方式上,值得我认真思考。

      到了晚上,小河便成了全村人的天然浴场,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相约着来到河边洗澡,在那个年代,家家户户还没有太阳能,也没有洗澡间,在河里洗澡无疑是最佳的方式。祖祖辈辈的习惯,男人有男人们的洗澡区域,女人有女人们的洗澡区域。晚上的河水温温的,泡在里面很是舒服,小河用自己的方式为大家解除一天的疲劳。

工作后,我回故乡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经过小河边,所见场景也早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般模样。由于生活水平和物质条件的改善,家家户户也都是用洗衣机在洗衣服,家家户户也都有太阳能、洗澡间,小河再已不像以前那般被人依赖。加之当地政府为了牟利,河里的沙子早已被抽走卖掉,留下一个个深坑,河边道路已被杂草覆盖,河堤曾经茂密的大树也被一批年轻的树苗所取代,所有的一切都已与我的记忆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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