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重来的五年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Oscar Wilde
图片/苏z

在这座城市的时间进入倒计时,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开着免提跟老太太通电话。

5年,不长不短,因为处于一个比较特殊的时间段,变得意义非凡。没有轰轰烈烈,每一个瞬间却也都不可抛弃。

2013年,世界几乎崩塌。同年9月,一个行李箱,一个包,一个人,一张机票,腾冲-杭州。

也许是因为在杭州-宁波的车上遇到的小姐姐,觉得一切都会变好。

她又瘦又美,皮肤很白,没有一点瑕疵,大眼睛,耳朵里塞着耳机。

那个时候,我像个在围城里困住的人,四处找出口,毫无方向感。

急促不安的问了一些问题,她一一解答,给我留了她在宁波定居的朋友号码,帮我存好,当面打电话,告诉我以后在宁波遇到问题可以去找他帮忙。

下车后,她拦了出租车,递给司机车费。我坚持自己付,她说宁波治安还不错,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晚上还是要注意安全,到了告诉她。

虽然这5年里,我从来没有打过那个电话,也再没有遇见过她,但确确实实,她像那一年里突然射进来的光,在濒危的小世界里,照亮了我。

也许是因为这个美好的开始,后来无论遇到什么,我都觉得总体来说,还是温暖比较多。

而肉眼可见的东西,除了行李箱,只有书架上那几十本书舍不得丢,跨越三千公里也要寄回去,那是自己曾经在另外一座城市独自生活、一步一步行走的记忆。不是其他的不重要,而是重要的都留在了心里。

那些伤啊痛啊,都可以忽略不计,都融化在了眼泪和欢笑里。

......

“我说他,他一声不吭,在那翻了很久,说是你还买了袜子给他,一个人在那嘀咕怎么没找到......”

这是我在电话里听到的老头和老太太。突然发现,不管是凑合吵闹,还是平静淡然,老一辈的人很多就这样过了大半辈子,到最后对儿女的爱只增不减。他们也许三观不一致,性格不合,却几乎都给了儿女他们所能给予的所有。

而我们的决心:决心勇敢向前闯,决心不能白来这世间走一遭......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们,时间催生紧迫,爱给予人力量。

希望自己成长的速度,比他们老去的速度快一些,再快一些。是什么时候觉得他们老了呢?也许是每隔一年回家,发现他们额角的头发又白了一些。我还年轻,我的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未知,但他们的已经不长了,甚至可以预见老年,多一些陪伴和理解,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也许能少一些遗憾。

......

小时候总希望自己快快长大,以为长大是人生巅峰。那个时候,多么渴望一个“大人”的身份啊!大人意味着不用再被催着十点前睡觉;意味着不用吃不喜欢的蔬菜;意味着拥有自主决定权:自由支配零花钱,看自己想看的电视剧,理直气壮的反驳大人。

长大后又希望自己永远年轻,才知道不是每个人的轨迹都是一条始于原点、开口向下的抛物线,有些人的可能反着来,可能不止一条,毫无逻辑可言。

时不时立个早睡早起的旗帜,又在日复一日的深夜里清醒着,明白早睡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好好吃饭变成需要自我督促才能完成的事情,再也没有人会守着你吃饭。

一切都需要你自己权衡利弊,明白做出选择不是那么容易。

钱需要自己去挣,一个成年人的自尊和责任使然,不是、也不能再伸手就有。

你抓住一切时间充电,只怕自己不够努力,哪还敢把剩余时间都用来看电视。

真正的智慧是明辨是非,而不是无理无据的张口反驳。

......

假如可以,真想还是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天真、无忧无虑和傻里傻气的童年,真是过了不再有。

长大后,我们成为了想成为或者不想成为的人。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选择,谨谨慎慎,考量了又考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一脚跨进荆棘路,一去不回。

这是人生!这是人生啊?我还没有完全搞懂它到底是种什么东西,却已身在其中。

有人动辄说“拼命”,觉得也不用非生即死。平和一些,温柔一些,理智一些,往自己喜欢的方向去努力,就已经很好了。

成长真是一件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它来势汹汹,又在突然间归于平静。希望我们都能汲取养分,努力生长,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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