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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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什么样的人生呢?这个问题类似学生时代的作文题目:你的理想是什么?你想长大了干什么?

我发现我从小就是格局很大的人,视野开阔,胸怀宇宙。哈哈!

在高中时代的命题作文《我的理想》中,我是这么表达的:我希望世界和平,人与自然友爱相处,人与人之间互相帮助。没有坏人坏事,一切都是美好的。

有同学问:那要有坏人坏事怎么办?我答:我要发明一种药,喷在空气中,好人闻到会变得更加漂亮帅气,坏人闻到会马上死掉。世界上不就没有坏人了么?

其实现在才明白,我哪里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呢?哪怕是坏人。可是当时就是那么想也是那么表达的。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和大多数人一样,读书考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赡养老人,努力活成自立自强的人。如果没有意外,也就这样平庸、平淡、平常、平凡到老。

这种如常的日子,在2010年春天被打断。那一年,我罹患癌症,完成所有的治疗程序后奄奄一息,我必须重新考虑自己活着的方向。

我的一个同学,也是我高中时代的同桌,给我建议了一种“归园田居”式的生活方式。我和老王采纳了他的建议,在巴林湖畔寻得一处院子,买了下来,在2013年春天正式入住。

从此以后,小院的日子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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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院子座落在巴林湖北岸,院子的北面还有一个水泡子,人称巴林诺尔天鹅湖,每到春归雪化时节,成群北回的大雁,停落在这两个湖面,产卵孵化小雁。大雁咕咕,小雁呱呱。我俩开始在院子里翻地搭棚,准备春耕。最先栽种的是大蒜,要在清明前后完成。然后就是在塑料棚里种各种叶菜,根茎菜,席果实菜的秧苗。

初夏,大雁带着小雁继续北飞,越境到蒙古、西伯利亚一带度过整个夏季。我和老王也进入了农忙季节。白天正常上班,一早一晚在院子里耕作,饲养鸡鸭鹅狗。我们吃的永远都是最新鲜的蔬菜和鸡鸭鹅蛋。还有各种原有的野菜,被我们豢养在院子里,供我们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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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下班回家,往院门方向一拐,就会看见浅粉色的打碗花,逶逶迤迤从墙角一直开到大门口。大门两侧的栅栏里,深粉色的舒姐花灿烂的开着。打开大门,大黄小花带着两只小萌狗摇头摆尾迎接我们,幸福感就这样自然而然充溢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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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最先成熟的是绿豆,一串串碧绿色圆鼓鼓的豆荚逐渐变成黑褐色,得采摘了,否则会炸落在地里难以捡拾。我最喜欢摘绿豆荚了,摘下来,放在簸萁里,晒在窗户下。睡午觉时,朦朦胧胧听豆荚炸裂的声音,啪!嗒嗒嗒…啪、啪啪!嗒嗒嗒、嗒嗒……。

秋天到了,在彩霞漫天的傍晚,闲下来,安稳地坐在门前的马扎上,认真仔细地吸溜着刚刚随手摘下的熟透了的香甜的西红柿,人生如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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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大雁们开始结队南飞,再次在院前院后的湖里落脚徘徊,一直到初冬才恋恋不舍陆陆续续飞向温暖的南方。

我们也开始秋收了,向日葵、玉米、土豆、红薯、秋白菜、萝卜、芥菜疙瘩……逐一收获。向日葵籽晾干,等上冻后榨油,一年的食用油有了。玉米粒可加工成碴子,煮粥吃;也可以加工成面,蒸豆包,撒粘糕。土豆、萝卜贮存在窖里 。红薯蒸熟晾干储存。白菜淹成酸菜,芥菜疙瘩淹成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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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早早起来,出门抬头,望见满天的光芒。我分辨不出,哪些是星星,哪个是月亮,回屋带上眼镜。这回看清了,漫天的璀璨,月亮猫在东南天隅,偷偷地笑。”这是一个早晨,我起来后出去一趟,回屋写下的文字。红彤彤的火炉,热乎乎的火炕,除了饲养的鸡鸭鹅狗需要伺候,然后就是舒舒服服的整个冬季,享用春夏秋三季的劳动果实。

这就是我现在的日子,原始,圆满,原滋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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