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大世界观的好书。感谢房小妞的推荐与分享。
这本书是塔拉•韦斯特弗的自传,真实地回顾了她从小到大的家庭生活,家庭的宗教信仰以及家人的观念行为对她产生的影响。1986年,生在一个极度虔诚、极度狂热、相信世界末日终将到来的一个摩门教家庭,她上面还有5个哥哥,1个姐姐,她是家庭中最小的一个。家庭是这本书的论述的重点。后来通过大学学习,一点一滴对于自己过去的环境、信仰和心理进行反思,最终摆脱了旧的身心桎梏,在教育和反思中解放了自己的心灵,在痛苦的涅槃中获得了一个全新的自我。
这是塔拉用非常严谨的态度写的一本自传,而最终传递的意义,远远超过了自传的范畴。在每一句文字你都能够读懂的背后,蕴含了可以让你无尽思考的深刻。
非常极端的个例,难以想象发生在当今仅有的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美国,更像发生在思想僵硬的原始落后社会,同一时空,游走两个极端相反的世界,一边是只有被灌输思想,绝对服从,反科学反教育,反政府反医疗,另一个知识高度化和精神独立自由的世界,因这两个世界在内心的撕裂和拉扯,弄得塔拉精神几近崩溃,最后塔拉选择与原生家庭断舍离,我感觉更像是取舍,而不是和解。
虽然我很想在情感和理智上更层次的深入了解塔拉,但是我很难对塔拉一家极其复杂的家庭结构、意识形态、宗教控制、阶级分化等综合因素有真正深入的了解。阅读的过程中,我一直很困惑,她的母亲成长在普通的正常家庭,为什么会嫁给了父亲,并按照父亲的方式生活,在塔拉和父亲的冲突中,母亲来回摇摆,但更多靠向父亲,扼杀塔拉的独立自我。
虽然有困惑,更多的是震撼!
震撼于塔拉从未上学竟然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如此高的学术成就,当今教育的最高殿堂,剑桥大学硕士,哈佛大学博士,书中大量回忆她的童年,但是对她怎么考上学,轻描淡写,甚至靠我的脑补,她每天大量高强度学习,以难以想象的付出与努力高速进步。
震撼于作者受到哥哥家暴在懦弱的母亲和偏执的父亲身边长大,哪怕哥哥在大街把她打到衣不蔽体,她都轻描淡写。最终能够有勇气去接受心理治疗,并且努力成为一个正常人。
震撼于作者能够将自己最柔弱和软弱的一面展现在世人面前,骇人听闻的血泪成长史,用自己的真实亲身经历阐述对教育的观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你是谁,你能做什么,你自己说了算!
我一字一句的记录下书中令我深受触动的每一个自我救赎、觉醒、强大的瞬间:
那是教育给我的新世界,那是我生命的无限可能。
在这样的记忆中,我看到的是一个坚不可摧,像石头一样难对付的自己。起初我仅仅是让自己相信这一点,直到有一天它变成了现实。然后我才能坦诚的告诉自己,这对我没有影响,他没有影响到我,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我。我不明白我的这种正确是多么病态,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掏空了自己。尽管我一直被那晚的后果的困扰,但我误解了最重要的事实:它没有影响我,这本身就是它的影响。
承认不确定性,就是被迫承认自己的懦弱和无能,但也意味着你相信你自己。这是一个弱点,但这个弱点中透出一股力量:坚信活在自己的思想中,而不是别人的思想中。我常常在想,那天晚上我写下的最有力量的话,是否并非源自于愤怒,而是出于怀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知道。我从未允许自己拥有这样的特权:不确定,但拒绝让位于那些声称确定的人。我的一生都活在别人的讲述中。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专制而绝对。之前我从未意识到,我的声音也可以跟他们一样有力。
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思想,而不是活在别人的思想中。
我原以为那笔钱是被用来控制我的,但它却让我信守了自己的承诺:平生第一次,当我说再也不会为父亲工作时,我相信了。现在回想起来,偷报税单的那天是否意味着我首次为了离家回到巴克峰。那天晚上我以一个入侵者的身份进入了父亲的家,这是一种心理语言的转变,是我对家乡的放弃。
一千美元,额外的,而且是我不迫切需要的,我花了几个星期才接受这个事实,这是我才开始体会到金钱的最大优势:考虑金钱以外的事情的能力。
先找出你的能力所在,然后再决定你是谁。
回答之前,我思考了片刻。“我能在风中站稳,是因为我不是努力尝试站在风中,”我说,“风就是风,人能承受得了地面上的阵阵狂风,所以能经得住高空的风。它们没有区别。不同的是头脑中怎么想。”我只是站着,我说你们却都降低身体,试图弥补,因为高处让你们害怕,但蹲着走和侧身走并不自然,这样反而让自己变得脆弱。如果能控制住恐慌,这风就不值得一提了。
我已下定决心不研究历史,而是研究历史学家。我想我的兴趣来自学习了大屠杀和民权运动之后的无据可依之感——意识到个人对过去的了解是有限的,并将永远局限于别人所告诉他们的。我知道误解被纠正是什么感觉——改变重大的误解便是改变了世界。现在我需要了解那些伟大的历史看门人是如何向自己的无知和偏见妥协的。我想如果我能接受他们所写的东西不是绝对的,而是一种带有偏见的话语和修正过程的结果,也许我就可以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大多数人认同的历史不是我们被教导的历史。爸爸可能是错的,伟大的历史学家克莱尔麦考利和威利特林也可能是错的。那从他们争论的灰烬中,我可以构建一个世界,生活在其中。但我知道了地面根本不是地面,我希望自己能站在上面。
在不断摄入外界知识后,打破固有认知,重建新知,一个人可以构建自己的世界观,重塑一个全新的自己。
你不是愚人金。只在特定的光线下发光。无论你成为谁,无论你把自己变成了什么,那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它一直在你心中。不是在剑桥,而在于你自己。你就是黄金。回到杨百翰大学,甚至回到你家乡的那座山,都不会改变你是谁。那可能会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甚至也会改变你对自己的看法——即使是黄金,在某些光线下也会显得晦暗——但那只是错觉。金子一直是金子。
我不能告诉克里博士关于那个女孩的故事。我不能告诉他,我不能回到剑桥,是因为在这里,我人生中的每一个暴力和堕落时刻更为凸显。在杨百翰大学,我几乎可以忘记,让过去的留在过去。但这里的反差太大,眼前的世界过于梦幻。比起石头尖顶,记忆更加真实,更加可信。对我来说,我假装自己不属于剑桥还有其他与阶级和地位有关的原因:因为我很穷,从小就很穷。那天下午我在日记里写道:我可以上学,可以买新衣服,但我始终是塔拉•韦斯特弗。我做过的工作没有一个剑桥学生会去做。不管怎么打扮,我们始终不同。衣服不能解决我的问题。我内心里面有什么东西腐烂了,恶臭熏天,令人作呕,仅凭衣服无法掩盖。我不确定克里博士是否对此有所怀疑。但他明白,我执着于衣服,把它们作为我不属于这里、也不能属于这里的象征。临走前他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让我站在教堂旁边惊讶得一动不动。“决定你是谁的最强大因素来自于你的内心。”想想那个故事吧,《卖花女》,塔拉,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声音洪亮。“”她只是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伦敦人。直到她相信自己。那时,她穿什么衣服已经无关紧要了。”
让一个人与众不同的,不是衣服和他人的定义,而是希望和信念。
他说积极自由是自制,由自我掌控的自我统治。他解释说,拥有积极自由就是控制自己的思想,从非理性的恐惧和信仰中解放出来,从上瘾、迷信和所有其他形式的自我强迫中解放出来。 只有我们自己才能解放我们的思想。
我现在更强大了,她说我不再因害怕而逃避了。
我本不知道自己需要听到这些话,但当我看到它们,我才意识到我毕生都在寻找它们:你是我的孩子,我本该好好保护你。读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似乎渡过了漫长的一生,但那并非我真实的生活。我变成了另一个人,记忆中有不一样的童年。当时我不明白这些文字的魔力,现在也不明白。我只知道一点:当母亲告诉我,说她没有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做个好母亲时,她才第一次成为了我的母亲。我爱你。写下这句话后,我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我在剑桥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或者说我变成了一个相信自己属于剑桥的人。我对家庭长久以来的羞耻感,几乎在一夜之间蒸发了。平生第一次我公开谈论我的家乡。我向朋友们谈谈,我从未上过学。我告诉他们,我曾经贫穷而无知。当我告诉他们这些事,我丝毫不感到羞耻。但是我才明白羞耻感的来源,我的羞耻感源自于我有一个将我朝嘎子作响大剪刀刀刃推去,而不是将我拉走远离他们的父亲。我的羞耻感源自于我躺在地上的那些时刻,源自知道,母亲就在隔壁房间闭目塞听,那一刻完全没有选择去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为自己创造了一段新历史。我想我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过去的生活了。那并不完全是事实,但从广泛的意义上讲,的确如此:未来真的会更好。现在一切都已变得更好。现在母亲也找到了她的力量。过去是一个幽灵,虚无缥缈,没什么影响力。只有未来才有分量。
听说编辑从《圣经·诗篇》中选取了现在的译名“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Flee as a bird to your mountain)”,并得到了塔拉的首肯。符合书中内容,又与塔拉背景暗合。你就要这样做,像鸟一样飞过重重阻碍,最终到达光明彼岸。
最后用塔拉理解的教育结尾:
教育意味着获得不同的视角,理解不同的人、经史和历史。接受教育,但不要让你的教育僵化成傲慢。教育应该是思想的拓展,同理心的深化,视野的开阔。教育不应该是你的偏见变得更顽固。如果人们受过教育,他们应该变得不那么确定,而不是更确定。他们应该多听、少说,对差异满怀激情,热爱那些不同于他们的想法。——塔拉•韦斯特弗《福布斯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