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人间 第五十四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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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海译睡觉，会很大声地呼噜。他担心睡眠不好的晓言。

　　“不如我们，分开睡吧。”

　　晓言听后故作生气，一脸认真：

        “你确定好了？”

        说完，转身便意欲要走。

　　“……当然了，这还是得看你的决定！”

　　“我想留下来。”

　　“为什么？”海译内心欣喜。

　　晓言想了想，“为了考验我的耐心。再说，这种事慢慢地，也会习惯的。”

　　晓言在海译的右侧躺下，背面朝他轻轻地靠近。海译也朝她的后背靠近一些，伸手去环抱晓言，“医生说了，你的呼吸很浅，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

　　“那你，每天晚上给我讲一个故事吧，作为补偿？”

　　“唔……那可真是为难我一个大男人了。不过，我尽量吧……”

　　在海译绞尽脑汁，胡编瞎想出来的一个个小故事中，晓言听得津津有味。反倒是他自己，叨着叨着，却先睡着了。

　　晓言轻轻转身，静望向他的脸，一天下来，胡茬微长，犷朗的俊脸。那眉宇之间，却总有一缕褪逝不去的温和柔阳。

        就是这个男人，就是他。包容着无论多么糟糕，多么荒唐的我，体谅我所有的不堪。

　　她伸出手，反抱住沉睡的男人。季海译，我该要怎样足够地报答你呢……

　　谢谢你，我爱你。

　　

　　愿我们都能倾尽全力，不计代价地去爱任何一个，值得我们爱的人。

　　然而还有一句话，“要好好地爱自己，倘若连自己都不能爱，还能用什么去爱别人？”这是晓然，常教于晓言的。体历万千，如今才真切领悟。

　　

　　

　　

　　

2.　　

　　两年以后。

　　“你最害怕的事，是什么？”

　　“最恐惧暴雨天的来临。黑压压的乌云，呼啸，翻滚的风浪，雷声，骤雨。

　　“世界似乎变得脆弱，能听到万物的呻吟。当生命在自然面前显得不堪一击时，最担心家里的人们。”

　　“还有其他害怕的事吗？”

　　“唔……忘记的开关。掉落的衣服。没有关好的门。错认的字。不经意拉开的拉链，以及刚干净的东西，变脏的那一瞬……所有不定数的事。”

        “这些问题，现在怎么样了？”

        “唔……就那样呗。但感觉，好很多了！”

　　“令你最心疼的事呢，是什么时候？”

　　“想起那些，被我伤害拒绝的人时……”

　　“最期待的事呢？”

　　“早上才和粒怡通完电话，她和她的男朋友，正准备定居日本呢……”

　　晓言想起从前的事来，不禁甜蜜地笑了。

　　

　　等录像结束，海译收起摄像机。他摸摸晓言肚子上的肉，竟然开始有了“游泳圈”。

        晓言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这可是，我精心喂养出来的呢。”男生温暖地笑，视如珍宝。

　　“海译，将来我们养一只刺猬吧。”

　　“好，像你一样尖刺扎手的吗？”

　　“像我们一样尖刺锋芒，内心，却像温热暖炉一样的刺猬。

　　“可爱，柔软的刺猬，好吗？”

　　

　　现在的我们，才廿几的年华。以后的路途还远还长，天知道，接下来的年岁，又会遇上什么故事与困挫，使我们的身上再长出尖锐的锋刺呢。那或许，亦是必定的。

        生活中的两人，在未来的日子里，也有可能会遇到不同的分歧，有互相的伤害。但是当下，我们彼此拥有，彼此拥抱。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尽量地让自己再可爱一点，再柔软一些。

        就像海译曾说的：

　　彼此相伴，日子，有时候不必过得太认真。多去了解温暖的东西，或许，我们还是，能把这辈子坚持下去的。

　　愿这刺猬般的世界，就像暖炉一样，与你不远不近。

　　坚强时，与你平行。

　　需要时，予你温柔。

        （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