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走过小学六年》（八）小尾巴

当西西第一眼看到妹妹苏苏的时候，她满眼都是星星，既忍不住去亲，又怕靠太近会碰坏。我看着又惊又喜的姐姐，牵起她的小手触碰握着拳头的婴儿，郑重其事地说，“长姐为母，以后妈妈不在身边的时候，妹妹都由你护着，罩着，爱着，知道吗？” 西西欢喜地点头答应，她的手指被胖嘟嘟的小手握着，软绵绵的，很温暖。

小手

当西西上幼儿园后，她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跑去婴儿车看妹妹。如果妹妹醒着，她会告诉她学到的知识：唱几首儿歌，讲一两个故事，跳一个舞蹈，诉说一两件惊奇的事。实在没话说，就敲敲波浪鼓，逗得妹妹咿咿呀呀地叫；如果妹妹睡着，她就会拿个小板凳，时而坐着，时而站上去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的手，摸摸她的额头，确保她是真的睡着，才会拿玩具在旁边安静地玩，眼睛时不时瞟一下栅栏，看看妹妹有没有睡醒。

当西西听到奶奶说要带走妹妹，她立马冲到奶奶面前，生气地说，妹妹是我的，你不能带走。任凭奶奶怎么诱惑，她都油盐不进，让老人家的旁敲侧击落空。等孩子爸回来，西西还去告状，听到爸爸对奶奶的反问，您普通话都不会，还怎么带孙女回老家？还要生一个？两个孙女都够您忙的。闹剧落幕时，西西还不忘补刀，“奶奶要不您自己回老家，我妈带两个孩子，没问题的，我也会帮忙带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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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西踏进校园，眼睛就会发亮，仔细扫过每一个场地，牢牢记住每一个娱乐设施。当妹妹被带到她面前时，她就会抱着妹妹玩尽每一个游乐项目。要是发现那个设施能让她听到妹妹爽朗的笑声，她就会一直陪着妹妹玩到关门为止。

不知不觉，西西读小学，妹妹苏苏读幼儿园。每天早上，妹妹总是比姐姐起得早，给姐姐摆好拖鞋，躺在沙发等妈妈叫姐姐起床。刷牙洗脸跟着姐姐，出门后跟着姐姐，她坐在姐姐前面，会抱紧妈妈。看到姐姐走进校门，她会鼻子酸酸，眼睛直直地盯着那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西西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条小尾巴跟随。她很是得意，气定神闲地尽情享受生活。看电视的时候，喊一声妹妹，就会有吃的有喝的；吃饭的时候，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妹妹碗里的美食，不费吹灰之力就会到她嘴里；玩手机的时候，躺在滑滑梯床上，高喊一句妹妹，口渴，吸管就到了嘴巴，香浓的牛奶没吸几口就没了，她觉得口寡寡的，又喊一句妹妹，零食，一颗奶糖就到嘴里，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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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看着心爱的手机被摔碎了一地，她欲哭无泪，愣愣地看着炸毛的妹妹。她想不明白怎么那么温顺的小尾巴会如此暴躁。她开始反思自己是否给妹妹错误的示范。她沉迷玩手机，没有搭理围着她转的妹妹，还对她呼来喝去，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惦记着妹妹的碗里。如今手机碎了，再也没有宝宝巴士了。

看着没有人搭理的妹妹，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安慰她说，没事，没事，下次不要这样做就好。妈妈是凶了点，但是没有说错哦。不能躺着玩手机，更不能玩那么长时间。面对妹妹生气的眼神，她尴尬笑一笑，检讨自己一番，让妹妹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就肿了，很丑的。

吃饭的时候，西西自觉把自己那份肉夹到妹妹碗里，自己就着青菜扒饭。她自己吃完饭，也不急着离开，哄着妹妹把剩下的饭吃完，给她说故事，讲笑话，直到碗见底为止。牵着妹妹的手，回到她自己的房间，翻出被打包好的煮饭玩具，按着妹妹的喜好，开始玩扮演游戏。以前都是她当爸爸，这次她主动当妈妈，洗菜做饭，拖地搞卫生，小心翼翼地照顾扮演爸爸的妹妹。

躺在床上，西西很快就睡着了，而旁边的苏苏眨着大眼睛看看姐姐，看看我。想说话，又不敢说，我鼓励她有什么想问就问吧。她弱弱地问，手机还能用吗？我摇摇头，在她黯然神伤时，我补充到，很快姐姐又有手机了。因为外婆换了手机，只是我还没拿回来。看着她扑闪扑闪的眼睛，我笑着说，赶紧睡觉吧，以后千万别再乱扔东西，你生气了就告诉姐姐，能动口就别动手。她似懂非懂地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看着两个女孩肩并肩睡在一起，我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有弟弟，妹妹陪伴，一起疯玩，一起奔跑。成长的路上也会有风风雨雨，磕磕绊绊，但是两个人相伴相行，阻力就会减少很多。西西的小心思其实也没有瞒过妹妹，只是妹妹确实是一条不可多得的小尾巴，总是以姐姐为中心，不知疲倦地转。希望她有一天能尽早学会珍惜，不要等到失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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