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厂恋爱往事（第80章）

        我是什么人，矮妹岂敢说不？她微微点头，声音如蚊吟：“哥，可是我······没办法自己把脚伸出来，你要看的话，把我左边被子掀开······一点点吧。”我正准备动手，矮妹急急地说：“哥···大哥，你先把帘子······拉起来啊。”我哈哈大笑，这封建的丫头，我从了她，拉上了多人病房里分隔床位的白色帘子。这一拉，我和矮妹便被包围在一个小空间里了，与外界彻底隔断了。我开玩笑说：“怎样，这下放心了吧。”然而，尽管这样，矮妹的脸。却更红了。

我动作轻缓，慢慢将被子掀开一点点，矮妹的整条小腿便清晰地展露在我视线里。她的迷你的两条腿，病服的裤子只穿在一条没受伤的腿上，受伤的那条腿，除了洁白的小脚丫子还算正常，那小腿脚踝以上六七公分的地方，裸露之处依然肿胀的厉害，可想而知裤子根本无法套上。我叹了口气，问：“吃药没用吗？”矮妹点点头，气恼地说：“我也不知道，医生说什么要热敷才消得快。哥，你知道吗，这肿胀得我可难受啦。”见我的视线盯着那条伤腿不离开，矮妹突然微微抬起身子，伸手将掀开的被角往下推了一点，将她那白皙的膝盖上部便被盖住了。

        我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想着矮妹是为了我才受了那么多苦，自己也断不能无情无义。我把被子重新合上，对矮妹说：“你等我一下。”我找到医院小卖部，买了一个脸盆一条新毛巾，转身回到病房，又打了满满一壶热水，拉开帘子走到里面。矮妹明白了我的用意，急地直摆手：“哥，不用给我热敷啊，你快回家吃饭吧。”

        我满不在乎地说：“不饿，我替你热敷一会再回去吃！”我的倔强和强势完全将矮妹征服了，她不再拒绝，脸上挂着难以察觉的幸福，若隐若现。我思索着，一定要很热的毛巾敷在伤处，才有作用吧，才能把血融化了。我狠狠牙做个“狼人”，直接把毛巾放在七八十度滚烫的开水里，然后拎起毛巾的一个小角。本想一下子拧干，以为速度快的话就不会太烫，没想只一秒钟，那股灼热便穿透我的皮肤，直达我的毛细血管。烫！我倒抽一口冷气，龇牙咧嘴，手一松，毛巾掉在脸盆里。

        我以为矮妹会再次拒绝我的好意，这次倒是没有，她呆呆地看着我，只是说：“哥，当心，别烫伤自己啊！“矮妹脸上的幸福模样，这次终于显露无疑了，那是属于小女人才有的幸福感。我的好胜心激励起坚强无比的钢铁意志，我再次拎起毛巾，似乎忘却了那如地狱之火般的灼热，一鼓作气拧干毛巾，咧着嘴笑着对矮妹说：“刚才是失误，这些烫算得了啥！”矮妹崇拜的小眼神透过毛巾蒸腾出的热气，直达我的心底。

        我把毛巾折成方形，慢慢合在矮妹肿胀的小腿上，毛巾触及柔嫩肌肤之时，热量传导瘀血深处和灵魂，矮妹发出一声低沉地呻吟。我用手慢慢往下压，希望能将更多的热量聚集到她的伤处，也许是太用力，矮妹哭丧着脸说：“哥，重了，疼！”毛巾很快就不那么热了，我拿起来，再次拧干，按压，几个来回以后，我的手掌已经几乎麻木了，这些热也算不了什么了，只是原本黝黑的皮肤，变得黑红黑红。

矮妹时而闭上眼睛，时而睁开眼睛，这中间我反复换了三四次热水。我想，我的努力应该是达到了奇效，那肿胀之处，似乎真的减少了很多。我突然发现矮妹已经沉沉睡去，鼻尖抽动，呼吸平稳，表情平静。她再也不是那只总是担惊受怕的小白兔了，她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会了。我停止热敷，看着那小小的脚丫，有一种若不经风柔弱的美，我克制住内心的原罪，默默将脸盆和毛巾放在病床底下，转身准备悄悄地撤退。

        “哥！你要走了吗？”身后传来矮妹轻轻地呼喊声，声音虽轻，却直入我的耳膜。我回过头，矮妹的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地看着我。“哥···大哥。”矮妹只是叫着我，我知道她心中必是不舍我的离去。“”呃···，你醒啦。“我微笑着：”我要走了，肚子饿啦。“我摸摸自己的肚皮，又指着她的小腿补充道：“肿胀好多了，看看明天的情况，希望早点开刀。“

“我怕······怕”。矮妹看着天花板，隔着帘子，四周传来其他病人对话的声音。我说：“怕啥，开刀打全麻的，睡一觉，醒过来什么都好了。“矮妹摇头：“不是手术······”她欲言又止。我把驻院的护工喊来：“大婶，我······我妹妹她，你晚上拜托多照顾下。”我取出五十元人民币，偷偷塞给这个外来护工。老阿姨喜笑颜开，把绿花花的票子塞进裤带，满口承诺：“没问题，大兄弟，放心走吧”。

        我拍拍矮妹的胳膊，轻声叮嘱几句，转身决绝地离开了。走在自己回家的必经之路，当我经过那条矮妹出事的路，不禁叹了口气，千不该万不该，这丫头万万不该上班前还往我这拐个弯看一下，结果呢！却出了这么大事，真是太傻了，得不偿失！我坐在电脑桌上，拿出人事妹妹给我的申报表，把能填的都先填上，时间、地点、姓名、事故发生的经过等等，只是在最后的申报理由处，我被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

        正在纳闷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一看，竟然是猴子。我问猴子：“怎么突然想打电话给我？”猴子电话里面嘿嘿笑，突然问：“你和你那个长腿马子现在怎样啦？”我骂道：“靠，关你屁事？”猴子说：“你小子别误会，我最近也吊了个马子，不会惦记你那个的。”

        我打起马哈：“草，你又吊了一个呀？”猴子说：“嘿嘿，是呀。”突然他严肃地说：“这次是良家，我是以结婚为目的。”我差点没晕倒。猴子又说：“怎么样，有空伐，你带上你的长脚，我带上我的良家，大家出来嗨皮，打牌好来。”我想了想，说：“好是好，就是最近挺忙，很多烦心事。”猴子开口就没好坏，他哇哇叫：“庞友哪能啦，什么烦心事，长腿你到底上过了哇？”我不愿输了面子，赌气说：“当然上过了，我烦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猴子说：“册那，工作上的有什么好烦的，开心么就做，不开心么就不做，还怕饿死吗？”我悠悠地说：“我没你福气啊，开着车子到处吊马子，我要赚钱养活自己。”猴子嘿嘿笑起来，下了最后通牒：“你给个准话，这个周末有空伐，出来聚聚。”我实在没办法回答，不清楚高妹能同意这double date吗？我只是答应周六看情况给他回复。

        一个人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肚子饿，因为饿了就想吃饭，吃饭就必须做饭，可是一个人又不好做，做多了吃不掉，做少了也没办法烧，这种困愁常常围绕着我，让我纠结老半天。我走到厨房，看见还有点冷菜凉汤，都是矮妹做的还没吃完的，饭也还剩点，我灵机一动，把所有的食物一股脑的倒入锅里，加了点自来水，想着把它煮成一锅菜泡饭吃吃，既解决了剩菜剩饭，也搞定了肚子。

        这样最简单，没几分钟，一碗香喷喷冒着热气的杂碎菜泡饭就搞好了，我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淡，于是又放了点矮妹给的辣酱，放进菜泡饭里面。我捧着泡饭吃起来，热气在我的镜片蒙上了一层烟雾，我索性拿掉眼镜，低着头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人事妹妹说过的一句话：“工伤申报上面一般不来核查的。”我反复琢磨这句话，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可是这想法，我又有点犹豫，担心会不会产生很多未知的后果。

        吃完饭，我把碗筷洗了，坐在电脑桌上胡乱上网，通过百度查找关于工伤的信息，看来看去也没啥新的东西，心烦意乱间，把申报单塞回抽屉里，想着还是过几天再说吧。神不知鬼不觉，我打了电话给高妹，问：“你睡醒了吗？”高妹有气无力地说：“刚醒呢，肚子饿死了。”

        我笑着说：“弄点东西吃吧，我也刚吃了泡饭。”高妹撒娇说：“我没东西吃，不吃了，饿死算了。”我听得出她在撒娇，骨头酥麻，觉得轻松了许多，哄道：“乖，去买点面包或饼干什么的吃吃。”

        我想了想又说：“你如果饿坏了，我要心疼的。”高妹索性闹将起来，说：“我就不吃，不高兴起来了，我现在继续睡觉，睡到明天上班算了。”这可是高妹破天荒第一次向我这样撒娇，虽然我俩早已肌肤相亲过多次，但是像这样发嗲倒还真是第一次呢，我感觉轻飘飘起来了。我的贱骨头也轻起来，说：“你不吃当心我过来打你屁股啦。”高妹不吃这一套，用更加娇媚的语气说：“你来呀，就怕你只敢说不敢做。”

        我说：“你现在过来吧，我“下面”给你吃，好不好。”我故意将“下面”说的拖出了长音。高妹骂：“你这流氓！”我笑着辩解：“我下面条给你吃呀，你这狐狸精。”高妹答应了，说：“那现在我过来了哦。”挂断电话，我仿佛忘却了矮妹的烦恼事。我走到厨房，在冰箱里找到点面条，其他的除了矮妹烧的辣酱肉丁，就啥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