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将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进化

中世纪欧洲,人还把动物送进法庭,如果违反了人类的法律与秩序,就会被逮捕进监狱,还会派律师给动物辩护,所以提出人类以前很难分清我们跟它们的界限。

我最初看到也感觉到惊讶,但是以现在的目光,对过去有惊讶是正常的现象,我们本身就容易事后诸葛。

我们人看到动物的行为,会用人类的心理理论,推断动物的心理状态,并将动物拟人化,得出不恰当的结论;或者我们过分看重自己的心理理论能力,视为黄金标准衡量一切,认为人完全独立于所有哺乳动物嘛?

有说法:人类语言最普遍的功能,是改变其他人的知识、思想、信念或欲望,从而影响他们的行为,但大多数证据显示,尽管动物发出的声音会导致其他动物的行为改变,但这并非它们的本意,而是在无意中做到的。

黑长尾猴似乎并不能判断其他猴子的心理状态。比方说,幼猴看到鸽子,往往会给出老鹰警报。周围的成年猴子会抬头看,但要是没看见老鹰,它们自己不会发出警报呼叫。然而,要是幼猴第一个看到真正的天敌并发出警报呼叫,成年猴子有时会抬头看看,给出第二通警报,但它们并不见得总会这么做。由于成年猴子重复幼猴警报的模式是随机的,并不是对所有正确的警报进行再确认,因此,它们看起来并不知道幼猴只是在学习侦测天敌,幼猴发出的警报不算数。

镜像神经元是最开始,是因为猴子大脑运动前区发现的,当猴子做一个手或嘴跟物体相互作用的动作时,这些神经元会激活。而仅仅看另一只猴子(或人类实验者)做同样的动作,这些神经元也会激活。因此,这些神经元得名为“镜像神经元”。

后来,在猴子大脑的另一部分——顶下小叶也发现了镜像神经元的身影,并被研究指出:镜像神经元是语言发展的基础,也是语言出现之前其他有意识沟通形式(如面部表情和手势)的根本,大量证据显示,在人类进行行为观察时,大脑皮层区会激活,跟猴子一样。故此,猿类和人类似乎有一种共同的行为识别基本机制。

然而在猴子和我们人类的镜像神经元之间有一个很重要的区别。猴子的镜像神经元只在有目标导向动作的时候激活,比如当它们看到一只手抓住冰激凌然后把它移向嘴巴的时候,这正是人类首次发现镜像神经元放电时的情景(当时是一个意式冰激凌)。而人类的镜像系统在没有目标的时候也会激活。一只手随机地在空气中挥动就会激活这个系统。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虽然猴子有镜像神经元,但它们的模仿行为非常有限。猴子的镜像系统只与目标相协调,而没有编码通往目标的全部行为细节。

前额叶在模仿中的作用也很重要,而具有更大的前额叶皮层的人类也许比猴子更有优势,因为我们可以建立起更复杂的运动模式。患有泛自闭症的孩子们缺乏镜像神经元系统的活动,这一现象很好地支持了“镜像神经元系统的功能障碍也许是自闭症中表现出的社会缺陷的核心原因”这一理论。然而,自闭症患者也有许多非社会性注意技能的缺陷,这些缺陷也许跟镜像神经元系统无关。

我们进化当然有自然选择的元素,也有我们是社会群体,需要合作共赢,但是,不排除会发生暴力,何况最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利益,合作与斗争是可以看成经济原因。

是性价比的比拼。

过去有一种说法,生物体的适应不是为了让整个物种免于灭绝,生物体只不过是煞费苦心地让自己免于灭绝罢了。

在动物世界互惠利他比较罕见,但是群体物种中,能频频出现利他,也有一种理论是亲缘选择:倘若受益个体跟施益者有着血亲关系,利他行为就有可能进化出来,父母会为孩子牺牲,因为孩子携带着父母50%的DNA。同胞兄弟姐妹之间也有50%的DNA是相同的,孙子孙女和侄子侄女也会共享25%的DNA。帮助近亲生存和繁殖,同样能把你的基因传给下一代。基因怎样遗传无关紧要,只要遗传下去就行。

但是这不是解释所有的利他行为,为什么还要帮朋友的忙呢?人类学教授Robert Trivers的说法是:要是一个人给没有关系的人帮了忙,日后必然会得到回报,那时他就获得了竞争优势。这里假设了若干前提条件,其一是甲能明确地认出乙,并具备记住受过人恩惠的能力。其二是两人有着紧密联系,还人情的情况很快就会出现。他们还得有能力评价恩惠的成本,确保另一人得到同等价值的回报,这就是互惠利他,在动物世界是非常罕见的。

同样古代为什么都想做孝子贤孙、良师益友呢?而孔雀为什么,拖着巨大的尾巴这个累赘呢?因为可以依靠这种广告吸引到良好资源。就像男的想买跑车,可以展示自己非常有资源,会吸引到眼球,不管是用来为收割别人,还是满足虚荣心,还是为了接触更多异性,这也是也方法。

我们听到一种说法,男人不会拒绝女人。在自然界雄性随时准备着繁衍,具备高繁衍率的性别,就希望多交配,便于基因更多的遗传下一代;而繁衍比较低的呢?更关心抚育子女,确保少量的后代能够生存下去,所以由于雌性需要怀孕跟照顾子女,繁衍的精力有限。对95%的哺乳动物来说,雄性与雌性对于交配和养育的投入有着巨大差异。

不过以人类而言,多数研究发现,平均人类80%的清醒时间,都是在他人的陪伴下度过的,我们平均每天花6~12个小时交谈,其中大部分是跟认识的人一对一地交谈。但黑猩猩清醒的时候,有一半的时间都用来咀嚼,偶有短暂休息,这点时间足够令它们腹中空空,但却不够用来远途狩猎。每天的时间光是用于吃掉足量的卡路里都不够使唤。

我们重要的进化就有狩猎这一环节,Steven Pinker说:关键问题不是头脑能为狩猎做什么,而是狩猎能为头脑做什么。它能供应肉类,这是一种完全蛋白质,对大脑来说是绝妙的能量来源,在哺乳动物中,食肉动物的大脑相对体积更大。狩猎是因为人要吃肉,但是呢?在人类能力大进化中,工具不是主要推动力,而是我们原始的食欲与食物。

为什么人要是社会性的呢?因为在制胜天敌,要么比它们个大,要么是较大群体的一员,当然也有说:你只需要有比你跑得慢的朋友就行了。人虽然需要群体,但是人只是应付数量有限的关系与勾心斗角,根据研究非正式运作的现代商业组织的规模上限36,也是个人能够追踪、建立社会关系,并施以善意帮助的最大人数。如果不依靠组织层次的可控人数,恰好是150~200人,这是军事单位的基本人数,在这样的单位中,维持秩序靠的是个人忠诚和一对一的接触。

与人谈话,谈话群体不是无限大的,一般仅限于4个人,可一旦超过4个人,他们往往会分成两个谈话小组,也可能一个人说话,另外三个倾听。如果我们一次能对付三个,正如谈话群体规模所暗示的,那就是把55乘以3,得到165,用人类新皮层大小算出的社会群体规模。

至于谈话内容?说闲话的不光是女性,只不过这么做的男性爱把它说成是“交流信息”或“结交网络”。当女性在场的时候,男性说闲话的时间才比女性少,这时更高级的话题会占总讨论时间的15%~20%。男女碎嘴的唯一区别在于,男性会用三分之二的时间谈自己(我敢打赌,我钓到的那条鱼足足有20斤重),而女性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谈自己,她们对别人更感兴趣(我敢打赌,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足足重了20斤)。

我们认知结构在进化心理学,有着遗传基础,就跟心脏、肝脏、免疫系统差不多,它也是通过自然或性选择进化出来的。进化心理学领域试图把诸如记忆、感知或语言等心理特征解释成适应,即自然或性选择的产物。这种看待心理机制的方式跟生物学家观察生物学机制的方式是一样的。

和其他器官、组织一样,这类心理适应在同一物种中是普遍存在的,它们促进了生存和繁殖。有些特征不存在争议,比如视觉、恐惧、记忆和运动控制。另一些存在争议,但争议也越来越少,比如语言习得,乱伦回避,察知骗子,因性别而异的交配策略。进化心理学家解释说,大脑至少有一部分是由模块构成的,每个模块进化出具体的功能性目的。这些功能性目的是先天的,早就选择好的。

人类更是行骗的大师。欺骗无处不在。它从大清早就开始了。女人一起床就化妆(让自己显得更漂亮、更年轻)、喷香水(遮盖体味)。女性戴首饰、染发、在脸上涂脂抹粉的历史相当悠久,你去卢浮宫的埃及展馆看看就知道。男人在欺骗上也不是什么生手。他们喷除臭剂,把两侧的头发往秃顶的地方扒拉(以为这能骗过谁似的),要不就戴上假发,之后才坐进贷款买来的车。

我们不仅对彼此说谎,也对自己说谎。100%的高中学生认为自己跟他人相处的能力高于平均水平(从数学上看这实在不可能),93%的大学教授认为自己的工作能力高于平均水平,这都是自我欺骗的表现。

再不然,想想这些话:“我经常锻炼。”“我家孩子绝不会那么做。”要做个出色的骗子,不知道自己在说谎很有帮助,要不就像精神病患者那样,根本不在乎自己说谎。实际上,孩子学会说谎是父母教的(“跟奶奶说你超喜欢她送的皮短裤”“别对朋友说他胖”),也是老师教的(“你觉得谁是个笨蛋,这我管不着,可你对他这么说不好”)。

在与人闲聊并判断所得信息是否真实的同时,我们还会读取面部表情。面部识别有可能是人类最发达的一项视觉技巧,而且明显在社会互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面部识别是由人类大脑的一个专门系统促成的,但现在我们知道,大脑的不同部分负责不同类型的面部识别。

出生以后不久,较之其他物体,婴儿就开始更喜欢看脸,到了7个月大时,我们开始对特定的表情做出恰当的反应。自此以后,面部识别就为顺利的社会互动提供了丰富的信息。根据面部的视觉外观,人们可以获取有关对方身份、背景、年龄、性别、心情、兴趣度和意图的信息。我们可以注意到,对方也正在观察打量我们的面部表情,此外,读唇还能帮助我们更准确地理解对方说的话。

而且人在反复进行的博弈中,惩罚骗子的参与者能赢得信任和尊敬,并被其他人看作群体的焦点。由此而来的好处是信誉提高(你要记得,这是性选择的一项适应度指标),抵消了为惩罚而付出的成本,这有可能解释了利他行为心理机制的进化。凡是有可能让竞争对手获得良好声誉的事情,你最好都别做。

通过多年的研究,埃克曼确定,面部表情是全人类共有的,特定的情绪对应特定的表情。当一个人说谎时,风险越高,他感受到的情绪(如焦虑或恐惧)就越多。这些情绪会从脸上和声音语调里流露出来。而这正是自我欺骗的一大好处: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在说谎,你的面部表情也就不会出卖你了。

人们觉察骗子的能力不甚乐观,大多数人都不怎么样,哪怕他们觉得自己还不错(又一次自欺),他们的成功率跟随机猜测是一样的。你或许意识到了某个人很害怕,于是以为这是因为他说了谎,担心被你发现;但情况也可能是他并没说谎却遭到了错误的指控,所以他害怕你不相信他。(这是说明微表情微反应微动作判断一个人的准确的程度并不高)

可靠的信息分享是怎么进化出来的呢?

共享信息,说话者不一定会没了好处,事实上,通过亲缘选择和互惠利他,信息分享能够带来好处。

也有说法是,语言的复杂性进化自口头求爱,能解决利他问题,男女雄辩的口才能带来性回报,语言的复杂性有可能源自若干种因素的结合:性选择、心理上对清晰阐述思想的偏爱,以及适应度指标效应。指出并不人类大脑体积庞大,完全是性选择造成的,认为性选择大概只占了成因的10%。

我们似乎天生就明白的,另一点因素是社会交换中的意图。这意味着,要是有人出于偶然没有在社会交换中给予回报,并不会被看成欺骗;可要是有人蓄意不回报,那就跑不了了。

人们每时每刻都在做决定。而错误管理理论预测,人会偏向犯成本更低的错误(知道为什么人容易向身边人发脾气了吧?)。在考虑进化时,我们假设能够对一个负性线索更快做出反应的人,才能存活下来,因此自然进化选择了负性偏差。信息会首先通过丘脑,然后经过感觉加工区域,最后到达前额叶,在杏仁核有一条捷径,专门对与以往遇到的危险相关的模式做出反应。

杏仁核不仅影响你的运动系统,还会改变你的想法。你对威胁(负性)信息迅速做出的恐惧、厌恶和愤怒这样一些情绪反应,会影响你对接下来的信息的加工。它会将你的注意力集中在负性刺激上,你不会想到奶酪看起来很新鲜、番茄又红又多汁,你会想:恶心,我的食盘里有一堆头发,我才不会吃呢!事实上,我永远不会再吃这种东西了!这就是我们的负性偏差。有意识地去模仿一个人通常没什么好结果,因为那样看起来很虚假做作,使得交流完全不同步。

虽说跟负性刺激的紧急状态无法相提并论,但还是有些事情会从正面影响我们。研究者们假设自动化的模仿,会增加好感度并促进社会互动,陌生人在对方行为的情况下会更容易喜欢那个陌生人,他们之间的互动也会更加顺利,是在无意中更倾向于模仿这个陌生人的行为。有意识地去模仿一个人却是很难的。一旦要有意识地自主模仿行为,我们的速度根本跟不上。

人在个人化的两难情境中,与情绪和社会认知相关的脑区活动增强了。而非个人化的两难困境并不是古老的社会环境的一部分,所以当面对非个人化的困境时,大脑并没有预设的反应,而是需要有意识地思考。在面对非个人困境时,与抽象推理和问题解决相关的脑区活动增强了。同样有些事情大脑是无法完成、无法学习或无法理解的。

出于同样的原因,一条狗无法理解为什么你这么在乎刚被它咬坏的皮鞋、沙发。大脑无法完成所有的事情,是一个难以掌握的概念,因为去构思大脑无法掌握的事情,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比如,请再次解释一下四维的概念,以及时间不是线性的这一概念。一般来说,大脑懒到只会去做最低限度的工作,因为使用直觉模块既简单又迅捷,而且所需求的工作量也是最少的。这就是大脑的原始设定。

刺激会引起一个自动化的同意(接近)或拒绝(回避)的加工过程,这个过程使得人们进入一种强烈的情绪状态,继而产生激发人去行动的道德直觉,而大脑则会在行动或判断产生之后解释自己的行为,以此给它并不了解的自动化反应一个合理的解释。

同样你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如果承诺被打破的话,你会被随之而来的愧疚感折磨。例如,你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一个容易脸红的人,她没有办法说谎不脸红,人类是唯一一种会脸红的动物。另一个可见的情绪标志是眼泪,人类也是唯一一种会哭的动物。虽然其他动物也有泪腺,但是它们流眼泪的目的仅仅是保证眼睛的健康,它们的眼泪并不带有任何感情。

人类进化出了两种延长互惠性的社会交换所必需的能力:一是在一段时间内克制自己行为的能力(也就是延迟满足的能力),二是惩罚在互惠交换中出现的骗子的能力。这就是目前有关人类独特能力的简短清单上的两条。信任使得人们一起共事。我们因为害怕感到内疚和羞愧而不去欺骗,而我们也知道,我们的伙伴也害怕这些。

心理理论使一个人可以计划自己的行为,并将这些行为会如何影响别人的信念和愿望纳入考量。如果你欺骗了别人,他们会生气并报复你。你不想在别人发现真相后自己感到尴尬,同时你也不想被报复,所以你不会去骗人。

社会交换是社会的黏合剂,而情绪则是社会交换的黏合剂。

互惠并不是建立在与生俱来的公平感之上,它是建立在我们与生俱来的互惠观念之上的。慈善机构发现,当他们在请求别人捐款的时候,如果附上一点诸如回信地址贴这样的小礼物,收到的捐款会是原来的两倍。互惠是一种强烈的直觉,但即使公平感是从互惠中衍生出来的,互惠仍无法决定公平感。

厌恶情绪是从原始人变成食肉者时开始产生的。它似乎是人类独有的,人类总共只会因为四种原因而拒绝食物,而厌恶就是其中的一种。其他三种原因都是动物也会有的:不好吃、不能吃、太危险。厌恶意味着对于食物来源及本质的知识。非常耐人寻味的一点就是小孩子,居然几乎没有厌恶反应,小孩子几乎会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嘴巴里,包括粪便;而完整的厌恶反应(包括对污染物的敏感)直到5~7岁才会出现。

厌恶有文化成分,在不同文化中各不相同,而孩子们会习得这些成分。不同文化可能对不同道德模块,所引出的美德有着不一样的定义。

对于人类来说,除了更复杂的情绪及其影响以外,我们似乎还有着其他的东西:事后,我们需要对道德判断或行为做出解释。人类大脑会为毫无头绪的自动化反应寻找一个解释。这是人类大脑工作时的一个独特的解释功能。有时候,理性自我会作为更早的判断参与者开始行动。我们人类可以抑制情绪驱动的反应。然后那个自我觉知的有意识思维就会介入,径直走向前台并夺取控制权。这是人类独有的重要时刻。

想象一个情境可以促使人去模拟一种情绪,想象使你能够不被局限于现有的数据,观察正在读书的人们的面部表情和姿势会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此时各种情绪都有可能出现,无论是恐惧、愤怒或是愉悦。想象也让我们可以进行时间旅行,进入未来,回到过去。也许有件事发生在很久以前,但我可以在想象里把它从记忆中拿出来重播。我可以模拟之前的体验,重新体验记忆。我甚至可以从我现在的角度来重新评定情绪。

同样地,我能够投射到未来。我可以将过去对一种情绪的体验应用到未来的情境中,想象我会如何感受。想象是一个深思熟虑的过程,它需要超越某些情境中自动化的模拟,使用一个有意识的成分。它使我们可以去计划未来,该如何行动以及预测他人的行为,我不需要走上飞机再决定不要跳伞,我可以在客厅里就做出这个决定。

想象使我们可以模拟自己过去的情绪,从这些经历中学习,并投射出他人会在同样的情境中如何感受和行动。这种能力对社会学习至关重要。当我们在想象的时候,使用了很多种被我们认为是理所当然拥有的能力中的一种——分辨自己和他人之间区别的能力。

右侧下顶叶皮层和后颞叶皮层的连接处,对分辨自己和他人的动作至关重要。这个被称作颞顶联合区的脑区非常繁忙,负责整合来自大脑不同部位的输入,包括外侧和后侧丘脑,视觉、听觉、躯体感觉以及边缘区域,还要与前额叶皮层和颞叶皮层相互连接。其他许多研究提供了这个区域在分辨自我和他人上起到了作用的证据,关于体外经历,从第三人称视角看到自己。

另外一个站在他人立场时,就会激活的脑区是腹侧前额叶皮层,也被称作额极皮层。这个脑区被认为是可以使人从自己的立场转换到他人立场上的抑制能力的来源。我们是唯一可以置身事外,透过他人的眼睛来看世界的动物吗?这种能力意味着自我觉知。

这一直都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但研究这一问题的新手段(新角度)表明,灵长类动物可以在某些情况下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黑猩猩可以采取他人的视角、理解他人所能看到的东西,并在竞争环境中主动操纵情境。这项研究也为黑猩猩至少可以在有关食物的竞争情况下故意欺骗提供了坚实的证据。

这还涉及到艺术,艺术在词典中的解释是这样的:“人类去模仿、补充、改变或是反转自然造物的成就。有意识地用有美感的方式制造或排列声音、颜色、形状或其他元素,特别是用图像或是可塑的媒介创造出的美。

哲学中涉及自然和对美的表达的一个分支,比如美术。在康德哲学中,艺术是形而上学中与感知的法则相关的分支,康德认为美学价值是与观众相关的:美存在于观众眼中。由此,美成了一种判断。

神经科学至少可以研究康德有关感知和审美判断的理论,我们有刺激(作品、艺术家或是音乐),也有对刺激的感知。下一步就是我们对感知到的刺激的情绪反应,也就是美学的第二个定义:“对美和艺术体验的心理反应的研究。”

美学是一种特殊类型的体验,它既不是一种反应,也不是一种情绪,而是一种“了解”世界的做法。它是一种有着正性或负性评价的感觉。在情绪反应之后,我们会获得一个被潜意识(天生的)或意识(受到文化、教养、教育以及爱好的影响)所调节的、对输入信息美或不美的判断。

美学的第三个定义:“关于什么是艺术性的价值或美的概念。”

西北大学Donald Norman认为美有三个独立的层次。表层美,也就是即刻的内脏反应,是由生理决定的,其标准对全世界的人来说都一致。然后是举止美或行为美(那个满脸堆笑的人在高速公路上是怎么开车的)。最后是意义美、实质美和深度美,也就是诺曼所说的反思美。反思美是有意识的,会被个体的文化、教育、记忆、经历——任何让你是“人”的东西所影响。所以,我们至少有两种不同的审美,一种是内在的自动判断,另一种则是有意识的反思。

美学的第四个概念:“艺术性的美或令人愉悦的外观。

这涉及到心理因素,对某些图像成分的偏好是具备生物学基础的。达尔文认为审美是一种智能,是自然选择的结果。艺术可以带来愉悦:我们的动机系统需要愉悦,因为这会让我们感觉良好。把某些东西变得特殊意味着有意图,而这种意图是指通过韵律、结构以及颜色等吸引人的方式,将一个物品或行为与平常的东西区分开来。

艺术创造在人类进化中就是“为了促进或装饰重要社会行为,特别是典礼,在这种行为中,群组价值通常以一种神圣或精神性的本质来表达和传播”

Steven Pinker则并不那么确定艺术具有适应性功能,他认为艺术是大脑其他功能的副产品。他指出,迪萨纳亚克认为艺术具有适应功能的观点所基于的理由是它在大多数文化中都存在、消耗大量资源并且令人愉悦,使用毒品的现象也同样符合这些特征,而使用毒品可不是会被称作“适应”的行为。

跟达尔文一样,迪萨纳亚克认为创造艺术的行为是自然选择的进化结果,而她将艺术最根本的行为趋向称作“制造特殊”。

从进化心理学家的角度来说,大脑是被针对人类祖先生存环境的生理健康需求所驱动的,比如食物、性、成功的繁衍、安全、觉察捕食者、友情和地位。当目标达成后,身体会奖励我们一个愉悦的感觉。我们在捕猎时抓住了一头瞪羚,现在在咀嚼它并收获快感。人类大脑还有能力去理解因果,使用这些知识去达成一些目标。“如果我捕捉瞪羚并杀掉它,我就会有吃的东西了(同时会无意识地获得快感的奖励)。”

Steven Pinker认为大脑把这些信息整合起来,搞明白了其实它不需要花费努力去实际完成目标就可以获得快感。其中一个方式就是服用毒品,另一种方式则是在获得可以提高生存能力的刺激时发出快感信号,从而体验快感。所以我们在吃甜食和满是脂肪的食物(比如果冻甜甜圈)时就会获得一个快感信号。在我们祖先的环境中,有动力去寻找甜食(成熟的果实)和脂肪是可以增强生存能力的,因为它们很难找到且有助于生存。然而,我们也知道甜食和脂肪在食物充足的今天会怎么影响我们了。

即使我们已经不需要无法抗拒的动力去寻找它们,但还是被吃到它们时的快感所驱使着。毒品同样可以让我们不需要进行任何完成目标的工作就获得快感。听音乐也可以让我们获得快感,但它不一定可以增强适应性……还是说它可以呢?然而平克并没有顽固不化。他正在吸取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的进化心理学中心主任约翰·图比和莱达·科斯米德斯的意见。他们有另一种看法,而平克看上去很感兴趣。

图比和科斯米德斯提醒我们可以通过三种方式做出提高生存能力的适应性改变。首先,我们可以在外部世界改变行为或外表,从而增加性接触的机会(根据米勒的性选择理论)。这些改变包括合作(迪萨纳亚克的理论)和其他互动行为,比如攻击性防御、选择栖息地以及给你的幼儿喂食。其次,我们还可以通过增强身体素质来做出适应性的改变,比如通过吃糖和脂肪得到快感、呕吐出有毒的食物以及睡觉。最后,大脑也可以被改变。大脑中增强生存能力的变化包括玩耍和学习的能力。这正是图比和科斯米德斯认为我们需要关注的地方。我们认为在整个生命过程中,从生理和信息上整理大脑的任务是人类发展中要求最高的适应性问题。

我们相信,建造大脑,并让它为各个适应性功能做好准备,表现出最佳性能,是一个被极大地低估了的适应性问题。我们认为,为了解决这些适应性问题,人类在发展中进化出了一整套适应性功能,许多此类适应性功能存在的可能性都还远未被研究。所以,除了以世界和身体为目标的审美以外,我们还应该关注以大脑为目标的审美这个复杂的领域。

人们需要准确的信息才能在世界的海洋中成功地航行。生存依赖于它。一般人应该会喜欢阅读非小说而不是小说,但实际上他们情愿看虚构的电影而不是纪录片,更喜欢历史小说而不是历史书。然而,当我们真的想要准确信息的时候,我们会去找百科全书。

Alan Leslie提出了一个可以将虚构从现实中区分开来的特殊认知系统:一个去耦机制。他写道:“不断感知、思考着的生物体会尽可能地将事情弄对。

在虚构中,我们有意地歪曲现实。多奇怪啊,这种能力居然不是出现在有意识智力发展的顶点,而是调皮地提早出现在孩童时期的伊始。”20图比和科斯米德斯认为我们拥有可以防止混淆现实和虚构的适应能力,也似乎拥有一个可以让我们享受虚构作品的奖赏系统,这意味着虚拟经历是有益的。

大脑生来就有许多系统。但跟电脑不一样的是,你载入的程序越多、建立的内部连接越多,它们就工作得越快越好。图比和科斯米德斯认为我们可能进化出了审美动机,作为一种指引系统,刺激我们去搜寻、探测以及经历世界的不同方面,使我们的适应性功能达到最佳性能。我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会获得快感作为奖励。

人们所认为的美既不专断也不随机,而是通过百万年人类感觉、知觉以及认知的进化发展得来的。

不论是哪种性别,对称都意味着更好的基因以及更好的生理和心理健康。有对称特征的男性面孔吸引力更强,代谢率更低,可以吸引更多性伴侣,更早有性行为,并能获得更多配偶以外的交配34。而对女性来说,不对称意味着更高的健康风险,而对称意味着更高的生育能力和面孔吸引力。排卵期的女性会被对称男性的体味所吸引,而对称男性的肌肉更强壮,也更活跃。左右对称性更好的男女声音也比左右对称性差的男女声音更吸引同性和异性。无论男女,对称似乎都是一个体现潜在伴侣的基因质量和吸引力的重要指标。

性选择为面孔吸引力提供了一个审美概念。6个月大的婴儿就已经开始喜欢看有吸引力的脸,这种效果不因种族、性别以及年龄而不同。意味着人类存在一种判断吸引力的天生感觉,比起棱角分明的物体,人们更喜欢弯曲的物体。比起倾斜的线,拥有正常视力的观察者更擅于知觉、分辨及操纵水平线和垂直线。

人类更喜欢横线和纵线而不是倾斜角组成的图案,我们似乎还对自然风景有天生的喜好,人们更喜欢那些有植物的景象,人们总是喜欢风景里面有水,但当没有水的时候,人们又会有其他偏好,山、云、海岸、树木、花朵的等。眼睛的两个特点。第一,在打量一个情景时眼睛会主要注视物体的边缘;第二,轮廓在知觉分形时是最重要的因素。

有许多证据表明,我们的喜好和内脏反应是被一些与生俱来的程序所影响的。但我们都知道,一些审美偏好会随着年龄增长或是在学习某种形式的艺术后产生变化。我们审美的基础不仅是流畅度,还有与流畅度相结合的、能在某物被快速加工时让人有所感受的正性反应。

我们创作、演奏并聆听新的音乐,并不是为了吸引女孩儿、付账单,或是给朋友一个好印象。我们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仅仅是为了享受音乐就拿起小提琴奏上一曲。每个学过乐器的人都知道,发明和演奏音乐需要用到我们所有的认知能力。这不是一件简单的活儿。知觉、学习和记忆、注意、运动、情绪、抽象化以及心理理论全都在这个行为中得以体现。音乐是另一个人类文明通用的东西。在现今和过去的所有文化中,音乐总是以某种形式存在着。人们喜欢摆动身体。当今发现的世界上最古老的乐器也许当属一支骨笛的碎片,它可能是用如今已经灭绝的欧洲熊的股骨做成的。

Steven Pinker几年前怀疑音乐可能是没有适应作用的听觉芝士蛋糕,是其他功能的副产品,结果激怒了许多人,芝士蛋糕?许多人不同意他的结论,认为音乐是有适应性功能的。我们知道音乐是可以表达情绪的,正如其他动物的叫声一样。然而除了情绪之外,音乐还可以表达其他意思。它可以启动你去识别文字。已知多巴胺是用来调节鸦片剂类物质的传输的,增加多巴胺分泌理论上可以正性地影响情绪。

多巴胺分泌在人们喝水和进食时也是一种奖赏,同时还可以强化服用成瘾药物的行为。那么音乐是否也是一种与生存相关的刺激,所以也会获得奖赏呢?还是说它只是听觉的芝士蛋糕,跟毒品一样?这个问题尚未获得解答,但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音乐确实跟一些视觉刺激一样,可以正性地影响情绪。

正式教育的目标不仅是构造阅读、写作以及算数的能力,还要发展推理和批判性思维的能力。音乐训练会对大脑产生什么影响呢?我们知道一些现象,但并不明确地知道为什么它可以提高我们的智商。

音乐可能是一个跟语言一样的社会连接系统,可以将群组成员的心境同步化,为共同行动做好准备,从而将联盟和群组联合起来。

人类是天生的分类学家。我们喜欢命名并分类身边所有的东西,而我们的大脑会自动进行这个工作。Steven Pinker比喻有生命的物体有“一种内在的、可以更新的吸引力”我们会将植物和动物分类为不同的物种群组,并推断每个物种都有某种潜在的属性或本质,也就是决定其外表和行为的东西。

核心意识始于脑干,在大脑的下部,与脊髓相连,是通往大脑皮层的第一站,是较早进化出来的一个结构。所有脊椎动物都有脑干,但它们不全是由同一种类的神经元构成的,脑干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方。

人类大脑比其他所有动物都要智能,因为它可以对更抽象的模式以及更长的时间模式序列做出预测,是新皮层的主要功能,也是智能的基础。认为人类智能的独特之处在于人类的新皮层更大,让我们能够学到更多有关世界的复杂模型,做出更复杂的预测。我们比其他动物对类比的理解更深,能从结构中看到更多结构,我们还拥有一种能很好地嵌入记忆预测框架的能力——语言。

因为人类的智能,我们的世界将会被基因和基因工程所颠覆——通过改变DNA,人类将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进化。

人类是唯一可以修改自己(以及其他物种)的染色体并指导自身基因繁殖的动物。

现代药物找到了一些方法能够治疗诸如传染病、糖尿病以及哮喘等病症,让人们更长寿,但它也让一些人(一些通常活不到生育年龄的人)能够生育并把基因传递下去。无形之中,这就影响了进化,增加了编码这些疾病的基因的普遍性,人类可以通过改变DNA来选择或淘汰特定的特质,这已经在植物及实验室动物中做到了,但尚未用于人类。

但未来将会。

(完)

ps:本文引用了大量相关资料,文中大部分不是我所写,我觉得太好了必须分享出去,自己也可以经常看陶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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