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花

      新玩具《晚而悟道》，一方多字边款清代嘉道左右的老印，六方平形制，质朴无华。上面的文字记述了松江姚子兴与谢无为一段至交的故事：玉堂谢子，无为豪侠人也，与余完定交于壬寅冬。余自家伯罢官后，侨寓于城之西南隅。去玉堂居又数武，故得朝夕过泛高谭，雄辩上下古今，恒至漏三下始去，虽风雨且无阻，如是者盖一载矣。今余将买舟返棹，里门因出石留赠玉堂并叙其颠未凂，成都张小篁刻之于石亦可见余两人情好之笃耳。甲辰三月松江姚坤识。留别玉堂：

声声羌笛总堪悲，

正是征人欲别时，

此后莫忘风雨夜，

对床倚枕话新诗。

子兴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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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人愚钝的很，做事还算持之以恒。可是悟性慢，总是晚的很。其实又何必太早，就像这方印章，款字是很多，可是释者谬误之处竟达十几处，实在不应该。这次到我手，希望是一个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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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楼耀福老师伉俪与我遇于宝山寺，他见我手里扇子，拿在手里端想起来，客气的连夸了几声并说某人刻竹，说竹刻为第一，楼老师不信邪问我的意见，我说：“刻什么载体不重要，关键要刻得好。”楼老师听了笑着表示认同。时下一些人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个风气实在不宜提倡，我们这些手艺人薄技以养家糊口，要想提升自己，首先要谦虚，然后要守道，守规矩，向古人学习，与古为徒。再然后读书当然为最高，不管什么书，我想总是开卷有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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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姐每年都会送个南瓜给我，南瓜吃完了，所谓瓜熟蒂落，所谓种瓜得瓜。吃瓜留蒂，已成惯例，今年亦如是。南瓜蒂放在窗台上一段时间阴干，一直也没想出句子来刻，前几天带上它往社加工毕，拿起刀就刻起了菩提花，灵感来的如此快。是啊，一颗南瓜长大，开出金黄的花，漫山遍野的南瓜藤叶，可不是母亲当年载的吗？随便山上挖个凼，家中不养牛，拿个铁锹路上铲一泡牛屎，撒上南瓜籽，不过三个多月就能吃到南瓜了，母亲告诉我还有人吃南瓜花，那是公花，可是我并没有吃过。倒是吃过很多南瓜，一个个圆滚滚的南瓜，可以放很久，直到第二年春天。那时候我还不会篆刻，如今看到南瓜，我就会看它的蒂，是不是够老，形好不好，是不是可以用来刻印。它曾经开过灿烂的花，夏天，生如夏花。虽然很短暂，毕竟生命灿烂。如今瓜尽蒂落，我想那就是花，菩提花，有了文字或许又将活它个几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