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想和同学们一起到农村插队(侯哥侃插队之一)

记得我们初中快毕业时,老师动员大家上高中,说是搞革命也需要较高的文化水平,还引用了列宁的语录:“只有用全人类最先进的科学知识武装起来,才能成为合格的共产主义者”。然而,当时许多人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很深,列宁的话也听不进去。当然,也有愿意再学习深造的,笔者就是其中之一。

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读书无用论。我只相信在任何时代,读书都是有用的。我也不愿意初中毕业就去参加工作,因为我在工厂学工时亲眼看到,一个工人整天围着机床转,太没意思。那会儿,父母也想让我尽快上班挣钱,但我执意要上高中,最后他们也同意了。

到了1973年,也就是邓公上台执政的时候,先是传说要从我们这届高中生中选招大学生。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感到很兴奋,学习的劲头更大了。然而,等到快毕业时,忽然传来让我们这批高中生下乡插队的消息。说实话,这个消息对于许多人来说,犹如一瓢冷水,浇灭了上大学的希望。课堂上的大学没希望了,还有一个大学在等着我们,那就是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当时,学校组织我们学习毛主席的语录,“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为了动员和鼓励应届高中毕业生到农村插队,保定市还组织了多场报告会,请那些在农村做出某些成绩的知识青年代表做报告。我记得,当时有一位在雄县插队的知青,讲了他在农村制作菌肥的事迹,给我印象深刻。我们插队后,还曾去他们那学习。除了报告会,还组织我们看有关的文艺演出。记得是在老马号的天华剧场,我们看了话剧《青年一代》,说的也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事。

我们班里有一个同学,表现非常积极,他不但带头报名下乡,还到其他学校作报告。他还主动找我谈心,动员我报名。他对我说,我就要向邢燕子、侯隽她们学习,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我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再演一出《朝阳沟》。说实话,当时我非常佩服他,觉得他能说又能干,很是了不起, 说不定以后就是闻名全国的知识青年的代表。

经过一系列的学习动员,同学们的思想有了很大变化,不少人用诗歌的形式,表达自己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改变农村落后面貌的决心。我也学着写了几首七言诗。那天,保定日报的记者到我们学校采访,拿走了一些同学们写的诗作。后来,保定日报发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青春诗作专版,其中有我的一首诗,只不过编辑把我和一位女同学的诗揉在了一起,署的我们俩人的名字。这是我的作品第一次见诸报端。可惜,那张报纸没有保存下来。

那会儿我还看了一部描写知识青年在北大荒插队的长篇小说《征途》。作品对主人公的塑造自然也是“三突出”,充满了时代色彩。看了这部小说,我突发奇想,自己何不也学着写一部类似的小说?说干就干。我先起了一个书名《前程》,意思是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为改变农村落后面貌贡献青春大有前途。我利用晚上的时间写了第一章,主要是描写我们的高中生活。现在想起来真是幼稚,就凭自己当时那点文化水儿,怎么可能完成如此大的创作任务呢?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第一章完稿后,我请一位写字比较好的女同学帮助誊清。那会儿我们男女同学之间的关系很单纯,也很好,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儿。过了些天她晚上去我家,把誊写好的稿子交给我,还对我说,我妈一个劲夸你,说你小小年纪就写小说,以后肯定有出息。我只是笑了笑,也不知说啥。

按照当时的政策,老大可以不下乡插队。我就是家里的老大,可以不去农村插队。但我就是想和同学们一起到农村插队锻炼,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父母开始不同意,说你这孩子傻呀,人家都是千方百计躲避下乡,你还主动要去。我也不吭声,因为我实在说不出为啥愿意去农村插队。说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跟父母也不能唱这个高调,所以就以沉默相对。父母见拗不过我,也只能同意。父亲说,想去就去吧,到外面锻炼锻炼也好。你们毕竟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谁知道会有啥变化?

经过学校、社会以及我们个人的共同努力,我们两个高中班八十多个同学,最后有25个自愿报名下乡插队。保定市那届高中生,也就是文革期间第一批高中毕业生,总共有几百人报名插队,分到保定十几个县。我们二十个同学去的是保定徐水县南亭公社南亭村,还有几个同学分到了隔壁的胡家营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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