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年间,唐玄宗已经为国事操劳了30余年,他觉得国家已经鼎盛到极点,就开始贪图享乐,整天和他的杨美人在后宫唱歌跳舞,吃喝玩乐,不亦乐乎。正如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写道: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既然国家的最高决策人不愿处理政事了,总得有个人出来管事吧,这个人就是天宝年间的宰相李林甫。李林甫当宰相当了19年之久,宰相的小板凳可能都被他坐臭了。为何他能做宰相这么长时间呢?这与他的为官之道脱不了干系。
李林甫的奸臣模样
李林甫的为官之道是什么?很简单,打击异己。简单来说,就是他看哪位大臣能威胁到他的宰相之位,他就想办法把这位潜在竞争对手搞走,或贬或杀。在天宝年间,只要有人露出挑战李林甫的苗头,这个人一般没有好下场。
有一天,唐玄宗对李林甫说,李宰相啊,前阵子被我贬走的那个大臣严挺之挺有能力的,要不把他重新召回长安做官吧?李林甫表面应和着唐玄宗,内心却打起了小九九:如果严挺之回到长安,威胁到我的宰相之位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就想了个办法,把严挺之送到洛阳做闲职去了。李林甫首先把严挺之的弟弟叫来,对严挺之的弟弟说,皇帝看你哥哥很有能力,准备把他叫到长安委以重任,你想办法让你哥哥来一趟京城,面见一下皇帝。
晚年的唐玄宗
严挺之的弟弟说,皇帝想起我哥哥来是好事,但我哥哥现在在地方做刺史,没有理由来京城面见圣上,这该如何是好?李林甫说,这好办,你让你哥哥写一个奏折,就说他得了风瘫,地方医术不行,想回长安治病。弟弟回去和严挺之一商量,纷纷称赞宰相出的好主意。
当严挺之称自己得了风瘫的奏折递到朝廷以后,这个奏折无疑落到了李林甫手中,他拿着奏折就屁颠屁颠地去找唐玄宗了。他对玄宗说,陛下,真不凑巧,前几天你念叨的严挺之竟然得了风瘫,不如给他一个闲职让他养病去吧?
唐玄宗看到奏折后,惋惜地说,太可惜了,不过长安太聒噪了,洛阳的医术不亚于长安,给严挺之一个洛阳的闲职,让他去洛阳养病吧。李林甫一边称赞陛下爱民,一边在心里乐开了花。就这样,一个竞争对手就退出了政治舞台。
口蜜腹剑的李林甫
李林甫通过这样口蜜腹剑的行为,排挤了很多大臣,不断打击异己,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直到自己的宰相之位无人可撼动。不过,他打击大臣往往百发百中,无一失手,打击太子却一次也没成功,这是为何呢?
由于太子不是李林甫拥立的,因此他怕玄宗退位、太子继位后,他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太子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为此,他制造了三起大案,矛头直指太子,但太子都有惊无险地躲过去了。
第一次,借韦太子妃制造话题
韦太子妃的哥哥韦坚是朝中财政大臣,和李林甫不是一伙的,李林甫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天宝五年正月十五晚上,太子正在街上看花灯,看到大舅子韦坚,就和他闲聊了几句,随后太子就回家了,但韦坚却去了道观。
太子李亨
韦坚在道观中和另一位大臣皇甫惟明进行了秘密会谈,会谈内容不详。这位皇甫惟明是边疆节度使,手握重兵,曾经是太子的部下。这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被李林甫的眼线看在眼里,李林甫知道机会来了。
太子、外戚、边疆大臣凑在一起能干什么?不会是谋反吧?正月十六一大早,李林甫就派出心腹弹劾这件事,称韦坚昨晚既见了太子,又见了皇甫惟明,没安好心。于是,唐玄宗就派宰相李林甫查这件事。查来查去,没查到证据。
虽然没证据,但还是疑似谋反,韦坚和皇甫惟明被贬官,太子也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和韦太子妃离了婚。李林甫还想接着生事,唐玄宗却下令,此事就到这,不再追究。李林甫第一次出手失败了。
两鬓斑斑的太子李亨
第二次,借杜太子妃制造话题
在这之后,太子李亨又娶了一位妃子,姓杜。这位杜太子妃的父亲叫杜有邻,是朝中一位大臣。杜有邻还有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位叫柳勣的人。有一天柳勣和老丈人杜有邻闹翻了,竟然就去造谣太子李亨和岳父杜有邻联手诽谤皇帝。
这件事传到李林甫耳中,他知道机会又来了。太子诽谤皇帝,这可是大事,他下令把杜有邻和柳勣逮捕,关押审问。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可怜的杜有邻却因此被酷吏打死了,栽赃的小人柳勣也没好下场,也被处死了。
奸臣李林甫
可怜的太子李亨因为这件事再次吓得魂不守舍,又和太子妃离婚了。太子离婚后,唐玄宗把这件事叫停,令李林甫不要再追查下去。李林甫第二次想把太子搞下台的行动又以失败而告终,不过他没有灰心,很快又进行了第三次。
第三次,借太子的发小制造话题
太子经过前两次折腾,已经被吓得两鬓都生出白发,憔悴不堪,更加谨慎。不过,李林甫的打击又来了。天宝六年,一个叫王承嗣的武将接替了刚刚被贬的皇甫惟明的职位,并在边疆不断立功。王承嗣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太子的发小,两人从小玩到大。
一天,王承嗣的战略理念和唐玄宗产生了分歧,他违抗军令,把唐玄宗气得不轻。于是,唐玄宗就把王承嗣叫回中央了。李林甫一看,机会再次来到。他又让人弹劾王承嗣和太子企图联手谋反。
李亨
边疆重臣,手握重兵,还是太子的发小,这时太子已经四十多岁了,有谋反上位的心也说得过去。所以,唐玄宗对此事半信半疑。这时,李林甫想火上浇油,他对唐玄宗说,之前王承嗣违抗军令,恐怕就和太子有关。
唐玄宗一听这话,反而打消了太子联手王承嗣谋反的顾虑。据《资治通鉴》记载他对李林甫说:
吾儿居深宫,安得与外人通谋,此必妄也。
本来想火上浇油,没想到却被唐玄宗抓住漏洞,使太子又躲过一劫。至此,李林甫三次计划都失败了。
李林甫
能看出来,唐玄宗在保护太子李亨,面对李林甫的再三陷害,唐玄宗都没有相信。因为他要用太子牵制李林甫。如果太子被换成李林甫的人,谁能知道李林甫还会不会忠心耿耿地为唐玄宗服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