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的三十岁——一个FIRE青年的生活记录（2）

2.爸爸、妈妈和幼儿园

我的童年时光，可以说是一段自由自在、忘乎所以的日子，一会儿快乐地飞上天空，一会儿伤心地沉入海底，围绕着“体验”的主旋律肆意飞扬出美妙无比的音符。

我对幼儿园最早的记忆是第一天去上小小班，而且是个全托。据妈妈说，那时候我才18个月，因为爸爸妈妈都是医生，爷爷奶奶又不愿管我们，于是我只能被送到幼儿园的“小小班”。虽然上的是全托，但是只要是不上夜班的日子，妈妈一定会在傍晚时分出现在教室门口，把我接回家。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时，我总是眼巴巴地望着教室门口出现的大人们的身影，期盼妈妈张开手臂拥抱小小的我。而爸爸，只有他一时兴起才会来接我。那是的爸爸，也许还没长大吧。

记得第一天去小小班我就得住在幼儿园。也许是因为太年幼，我懵懵懂懂地被老师抓去洗澡。澡堂里，小朋友们听话地排成一列纵队，像流水线上的商品一样被第一位老师拉过去擦拭肥皂和洗头膏，接着被第二位老师拉过去按在龙头下冲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灌了一鼻子水，我赶紧屏住呼吸，忍耐着直到被擦干净，穿上衣服。魂飞魄散的我就像一根木头，一声不吭地坐着，直到睡觉时间到了，赶紧一头扎进枕头，试图忘记下午那段可怕的记忆。

我去上托儿所之后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爸爸妈妈商量着让我尽量不要去托儿所。那时爸爸在浙江省中医学院教书，上课的日子，他有时会把我带到大教室里，用一根麻绳把我绑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他在讲台前讲课，我既不哭也不闹，乖乖地坐着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听课”。爸爸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帅气，浓眉大眼，妈妈也很漂亮，大眼睛高鼻梁，小时候的我遗传了他们俩的有点，长得白净可爱，性格开朗，特别招人喜欢。

有一回一个漂亮的姐姐解救了我，带我去文一路逛街，那时候文一路附近有好几个大学：爷爷工作的丝绸工学院（现更名为“浙江理工大学”）、电子科技大学、省委党校、杭州师范大学、杭州工商大学、计量学院……一路上有很多书店、文具店、礼品店等等，姐姐就给我买了一个毛绒唐老鸭玩具，我推脱着不肯要，但是姐姐向我保证会和爸爸解释，绝对不会让他骂我。我记不得爸爸那时候的反应了，只记得那只有一条可爱的粉红色小舌头，穿着水手服的唐老鸭从此每天陪伴着我进入梦乡，直到我长大。

从18个月开始直到小学，我一直在上幼儿园。对幼儿园的感情，只能说是又爱又恨。我很喜欢幼儿园每天安排的课程：算数课、动植物课、美工课、音乐舞蹈课、体育课……这些课程不仅教会了我关于生活的基本知识，更是让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在这期间，我也经常“翘课”。有的时候我爸爸出差会带着我，因为出差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调皮的爸爸还会让我和他们一起喝啤酒，而且发现我有惊人的酒量。妈妈更是舍不得我孤零零地待在幼儿园，她去上海瑞金医院进修的时候甚至带我去住了三个月。在上海，我第一次乘坐了地铁、第一次去大世界和锦江乐园玩、第一次住八个人的医院寝室、第一次得到了小人书《葫芦娃》……

三岁以后爷爷奶奶突然开始喜欢我这个漂亮、可爱、聪明的小孙女，也开始要求我周末和寒暑假在他们那里住。每天早上5点半，爷爷奶奶就带着我去丝绸工学院锻炼，时常教我背唐诗宋词，练习毛笔字和国画，每年几次学校安排的旅游都会带上我。小小的我，在这个书香门第的家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也见过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

而且，我保持的好奇、单纯、与人为善和乐于交流的品质，童年在人生中留下的烙印就这样奠基了我往后人生的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