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中心年度大课:更“无用”的写作课
更“无用”的写作课第三节课依然是签约作者——轻悬疑小说家雨落荒原主讲。
这次留下的创意作业是:(3选1)
1,回忆童年,记录一段令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往事。
2,人生的转折点,遭遇的挫折或艰难的选择,如何改写了命运。
3,回顾你坚持如一的爱好,把整个经历写下来。
在我的童年里对我影响最大的书是《皮皮鲁与鲁西西》,它叫这个名字吗?也许是叫《郑渊洁童话集》,总之不叫《舒克和贝塔》。视频里的这个人让我写回忆录,这件事对我这个已经半个脚趾头踩进棺材里的理科生来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就是喜欢那本书,非要说理由:书的封面是白白的厚厚的,跟那些封面花枝招展的妖艳货格格不入。
多年前,当时我生活在南方的胡同里,曾经一起站着尿尿的邻居小翁拿着一本白白厚厚的书在我面前晃荡,我一下子就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了。
“你看完这一页了,该轮到我了。”我用手掌死死地把那本书按住。
小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把书藏在身后,一副无赖的模样站着说:“就不给你。”
我的脸颊红了,当时根本没去想小胖比我高,身上的肉比我多,家境比我好。我们扭打成一团,势均力敌。小翁拿着他的书站在一旁加油,我不认为打架比那本书里的内容好看。晚上回家后我又习惯性地挨了爸爸一顿打。
那天正午,阳光把树上的知了烤的渣渣响,榕树下,小翁轻轻揉搓着我耳垂的小肉肉,咯咯笑着说:“多亏你帮我揍看厕所的那个瘦子,以后这本书我就只给你看。”
我像着了魔似得低头盯着书里的故事,很没礼貌地丢出一句:“没事儿,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小翁笑的更开心了,典型的资本家的嘴脸,他家养的小黄狗也蹲在一旁不停地摇尾巴。据说那书只有北京书店才有卖,小翁全家人都是跑火车的,所以每次去北京总会带一本回来。从此以后小翁再也没有被那个比他瘦比他矮的看厕所的瘦子欺负。每次小翁走出胡同,身后总跟着我和一条小黄狗。
上了初中,有一天晚上我妈问我:“最近怎么瘦了?在学校没吃饱啊?”
“吃饱了。”
我趁我妈不在的时候,偷偷把我藏在床板夹缝里的钱拿了出来,大约有500多元,是我省吃俭用攒下的。我把那些钱寄到北京,买了我喜欢的那本书。
书里写的皮皮鲁和鲁西西就像我身边的朋友一样真实,然而作者神一般转折的写作方式帮我打开了通往无数个神奇世界的门,我看到魔方里的世界,还看到藏着遥控世界之门的钥匙。我瞪着凤凰牌自行车不止一次幻想着我能骑到月球去,把那个因分房而闹的不可开交的家完完全全抛在脑后。
上课时,同桌小红正在认真听讲台上的语文老师讲解课文。
“这篇文章讲的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之间的什么呢?是亲情,是友情,还是爱情?”
我从书包里把我喜欢的那本书拿了出来,很高调地拍在桌面上。小红斜了我一眼,一脸的鄙视。
我的胳膊肘偷偷越过三八线,碰了碰小红的胳膊,压低声音问:“这是最新的一期《皮皮鲁与鲁西西》,看不看?”
“看。”
小红把书立在桌面上,躲过语文老师的视线,趴着边看边问:“你这书是从哪里买的?”
我回答:“除了北京其他地方买不到。”
小红这个地地道道的南方小妞转头崇拜似地看着我。
我和小红因上课看课外书而被语文老师罚站在教室门口,叛逆的性格令我俩把背时不时地往白墙上靠,一震一震的。
“做我的女朋友怎样?”我说。
小红停了下来,表情显得意外:“一本书就想做我男朋友?”
“我家还有好几本,垒起来有椅子那么高。”
“行。”
那天我望着小红头上油光可鉴的马尾辫,和她肩头的三道红杠看了好久,我终于知道触电是什么感觉了,小红的手又白又柔软。放学回家的路上,小红问:“能不能把书借我带回去看?”
我说:“不行。”
“为什么?”
“这书很贵。”
“滚,我们分手了。”
“分就分。”
我们道别后就各回各家了。
今天,我翻开封尘在我记忆深处的关于童年的书,我依然会想起那个长着四方脸,名叫郑渊洁的男人和他那本不知该叫什么名的书,但我却记不得我和他们小时候的样子了。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