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永远的馄饨摊

      时光仿佛一支永不停工的拆迁队,不断的拆除着构建了我记忆的街巷和旧屋。

       那一天,我寻着记忆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废墟,记忆里的一切开始成了我自己的海市蜃楼。时间就这么呼啸而过,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细节还未曾改变,连接着那时那刻的情绪。比如那个时候我常去吃早餐的馄饨摊。

       一个小碗馄饨从5毛到3块的这近二十年里,我总忘不了那个味道,隔一段时间就惦记着去一次。我还总不遗余力的向新认识的人推介这馄饨摊。

       那天与董小姐去喝馄饨,旁边桌是两个年轻的妇人,各自带着娃。听到她们言谈间提及同学、老师和学校之类,似乎正是我的校友,我不禁兀自感慨了一通,想必,她们年少时一起读书,后来进入社会,又各自嫁人生子,期间少不得要相约在这小馄饨摊分享人生百味。无论现在生活如何,惯常吃些什么,间或总会想起这馄饨,“你还能想着不?咱高三,一天,咱早上才吃馄饨,回教室晚了,叫老班(班主任)逮着了,罚站,罚了一节课……”

       好像看见那时候的自己,下了早自习,一个人走去馄饨摊,匆忙的,沉默的。到了,叫一个小碗馄饨,吃完,又默默的走回教室。那一路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想来应该喧闹不已。然而记忆里,没有一丝声响。

       那时的愤怒、无助、欲望和恐惧,清晰的有些失真,却仿佛隔了玻璃,了无声息。记忆委实不够美好,然而我却老想着来喝一碗馄饨,就好像那味道一入口,我便可以穿梭时光,回到那个时候,抵达那个孤单的自己身边。

       如今,我不断邀请朋友来这馄饨摊的样子,倒像是请求他们来探望年少时落寞的我自己。终没有如愿。因为他们渐渐的对这馄饨摊有了自己的情绪,其中,与我有交集的有限。新识成旧识,也有些人就走散了。


       我想象,这馄饨摊就一直这样开下去,我一直坐在那简易饭桌前,不断的把自己的情绪和境遇标记在那一小碗馄饨里,是一些能够丰富个中滋味的平凡琐事。

       慢慢的,我会想不起最初身边那个人的脸,然后渐渐记不清那些走散了的人,接着不能肯定记忆的街巷是否真的存在过,最后只剩下这标记了我那么多情绪的味道,让我回到年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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